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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名振說道。
楊豐也是到山海關之後才知道明軍居然還占據著石城島,而且還有一個石城島總兵馬登洪,另外還有朝鮮那個著名的明粉林慶業也在那裡,他倆目前都在黃蜚部下。
“可惜了毛文龍啊!”
他不無感慨地說道。
“登陸吧!”
緊接著他說道。
“陛下,清河河小水淺,艦隊裡面的大船只能乘潮而進,最多不過三個時辰就得退出!”
張名振提醒他。
“不用擔心,朕自有分寸!”
楊豐拍了拍他肩膀說。
張名振也不再多說,事實上有皇上御駕親征,也的確沒什麼可擔心的東西,他緊接著行禮後退,指揮各艦乘著正在上漲的潮水駛入大清河口。
至於城內守軍根本沒敢出來,他們總共就才一千守軍,而且只有一個牛錄的滿州,剩下的全是漢軍,那狗皇帝暴打一千八旗滿州精銳的例子可不只一個,就這點人馬出城跟自殺一樣,城牆上好歹還有大炮呢。
更何況傅將軍這時候正嘔血呢!
蓋州城守軍眼看著明軍戰艦趁著潮水進入大清河,然後開始放下舢板運送士兵在兩邊同時上岸,那狗皇帝是第一個登上北岸的,看著他拎一把長得嚇人的大刀站在岸邊,城裡的守軍就更不敢出來了,那大刀可是和那巨斧一樣,都快被演繹成妖魔的法寶了,科爾沁部被那東西劈了上千人呢。他們都戰戰兢兢地趴在城牆上,眼睜睜看著那些身穿紅衣扛著鳥銃的明軍源源不斷登岸,然後在軍官指揮下開始以河岸為依託,用泥土堆起簡易的胸牆,另外在胸牆外圍就近砍伐樹木製造鹿角。
甚至還抬出一種奇怪的就跟蛇一樣的鐵絲圈,在那些鹿角之間一道道固定下來。
呃,那是鐵絲網。
蛇形鐵絲網。
很快滿潮期過去,大清河中的明軍艦隊裡面大艦隨潮水退出,而五千明軍也全部登陸,並且分出一部開始向南進軍,在蓋州南邊還有一座小的清軍據點熊岳城,那裡駐紮著少量清軍。而北岸的明軍則迅速建立起了勉強堪用的防線,然後開始在河邊修築簡易碼頭,雖然蓋州城南也有碼頭,但卻在城牆上火力射程內,緊接著一些運輸大炮的小船靠岸,開始卸下一門門大炮,很顯然他們並不準備立刻進攻,這也讓守軍鬆了口氣。
而就在此時,這個噩耗也被接力的快馬送到了牛莊。
得到這個噩耗之後,駐防牛莊的鑲藍旗固山額真巴都禮一口老血差點噴出去,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楊豐居然會跟他玩側翼登陸,他很清楚一旦明軍奪取蓋州城意味著什麼。從蓋州向北就進入旗人的主要聚居區了,那狗皇帝在這條線上站穩腳跟,依靠著源源不斷的海上補給再加他那強悍戰鬥力,一直向北突進的話,那這遼東旗人可就得血流成河了,尤其這時候馬上就到春播了,他不停騷擾無法耕種的話冬天可是要餓死人的。
這傢伙反應很快,就在向瀋陽奏報同時,從牛莊,海州等地調集的五千八旗首先南下增援。
不過最先到達的卻是從南邊北上的熊岳城守軍。
蓋州西南三十里望海台山口。
“瑪的,一群鳥銃兵就把這些兔崽子嚇住了。”
鑲黃旗三等梅勒章京伊勒慎看著前方匆忙列陣的明軍,摸著白鬍子一臉無語地說道。
這老傢伙今年七十五了,也是跟著野豬皮父子打了一輩子仗的,實際上之前年紀大被革職,但因為現在八旗實在沒青壯年,只好又把他復職,重新充當熊岳城守將,但誰也沒指望他還能打,熊岳城也不是前線,無非警戒而已。他手中總共一個牛錄,其實並沒有接到命令,他在蓋州南邊呢,但這一帶是他的防區,包括蓋州守軍也是歸他指揮,只不過他的駐地是熊岳城而已。
很顯然他並沒有把阻擊他的僅僅一千明軍放在眼裡。
更何況這還是一千步兵。
而且是步兵中最沒戰鬥力的鳥銃兵。
而且是既沒有盾牌,也沒有長矛手,連偏廂車都沒有,只有兩門小炮和最多一千連棉甲好像都沒有的輕步兵,這樣的貨色別說他有一個牛錄了,他就是有三十個八旗健兒,他都自信能一口氣給衝散了。
“大人,殺吧,讓那些小崽子們看看,咱們老八旗是怎麼打仗的!”
他旁邊一個老兵說道。
這個牛錄也絕大多數都是四十以上的老兵,青壯年去年一年消耗太多,這些都爺爺輩的也不得不重新披甲,但這些老傢伙的確年紀大,可無論哪一個都是屍山血海里殺出來的,無論哪一個手底下都砍過幾十上百漢人的腦袋,那作戰經驗之豐富可不是年輕一輩能相提並論,他們從對面明軍的構成,一眼就看出了這場戰鬥的結果。
“沖,一鼓作氣!”
伊勒慎拎起長矛吼道。
“要不要分兵攻側翼?”
那老兵說道。
“有這必要嗎?”
伊勒慎無語道。
的確沒必要,就那不到一千明軍衝過去踩就行。
三百鑲黃旗滿州老兵迅速端起了長矛,緊接著催動戰馬以伊勒慎為核心形成拉長三角,向著明軍發起了衝鋒。
“鎮定,別亂!”
蕩寇旅步兵第二營營長朱益吾手持軍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