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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軍官看著腳下砸進路面的西瓜大流星錘,戰戰兢兢地一步也不敢動了,就那麼任憑楊豐的隊伍從身旁走過,後者隨手一提那流星錘回到手中,同時用陌刀版哭喪棒向他指了一下,那軍官尖叫一聲猛然向人群中鑽進去。
“快,拿下這妖孽!”
就在同時,另外一隊士兵騎馬出現在御街上,為首軍官用刀一指楊豐喝道。
楊豐手中流星錘驟然飛出,就像炮彈般打在連接御街與御廊的小橋上,石板小橋的橋面瞬間多了個窟窿,緊接著向下轟然塌落,他這錘頭是鎢銅的,看著就跟個小西瓜一樣不算大,但重量超過一百公斤,哪是這種純粹景觀性質也就一米多寬的小橋能夠承受,這樣重量高速砸落,砸塌那是很正常的。
但這一幕就相當震撼了。
那騎兵軍官傻了一樣看著塌了的小橋,看著那錘頭倒飛回楊豐的手中,當然,也看著他沿御廊繼續向前。
緊接著一隊隊士兵不斷趕到御街上或者御廊,但卻都被楊豐以同樣方式嚇住,他們倒也不一定全是嚇的,畢竟宋軍經過十幾年戰爭磨練後,這時候戰鬥力還是可以的。河南戰場上不僅僅只有岳家軍擊敗金兵,劉錡,韓世忠,甚至張俊部,都有擊敗金軍的例子,早已經不是靖康時候那種一觸即潰的情況了,這也正是後世扼腕嘆息的原因,如果不是趙構堅持議和,以岳飛為核心的各部宋軍,完全有能力重新奪回開封及整個黃河以南。
岳飛都已經事實上打到開封外圍了,而金軍在經歷了劉錡的順昌之戰,岳飛的郾城和穎昌之戰連續大敗之後,精銳損失慘重早已無力控制河南,岳飛到達朱仙鎮時候,開封金軍已經開始向河北撤退,他剩下的只是去接收而已,是他被召回後,金軍才重新回去控制的開封。
這一段連金史上都不好意思說的太明白。
可見宋軍戰鬥力的整體提升。
但此時這些宋軍可沒什麼戰鬥的意願,岳雲的名聲和兇悍的戰鬥力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說白了朝廷卸磨殺驢,要和談,不用全靠軍隊了,當兵的重要性下降,開始像過去一樣套枷鎖了。這些士兵同樣也有怨氣,如果說殺岳飛是朝廷殺雞儆猴,那麼儆的就是他們這些為朝廷廝殺十幾年的軍人們,此時他們很樂於看到岳雲以這種方式給他們出口氣,所以御街上士兵越來越多,但向前進攻的卻沒有,就連後來趕到的幾個將領,也都只是催促,卻沒人帶兵上前。
看到這一幕,原本開始躲避的老百姓也重新聚集。
在這詭異的萬眾矚目中,楊豐帶著岳飛的靈位,一直走到了臨近和寧門,理論上他應該去告御狀的登聞鼓院,但那個在皇城南邊的偏僻地方,而他要的是作秀,自然要走這時候可以說世界上最繁華的街道御廊。
趙不棄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世伯,請上前。”
楊豐面無表情地指了指通向御街小橋地說道。
在他們對面大批宋軍已經到達並且在和寧門外列陣,他們可以放楊豐到這裡,但放楊豐到和寧門就絕對不行了。
“少將軍,你就放過我吧!”
趙不棄跪下說道。
“不去我殺你全家!”
楊豐惡狠狠地說。
同時晃了晃陌刀版哭喪棒。
趙不棄看著涼轎兩旁自己的那些家人,再看看他們腰上和涼轎連在一起的繩子,一邊哀嘆著自己的倒霉命運,一邊悲憤地轉過頭走上小橋,對面數以千計宋軍刷得端起了一片神臂弓,他腿一軟立刻趴在了橋上,然後伸出手顫巍巍喊道:“別射,是我,劉將軍,是我,趙不棄,我要見官家……”
他回頭看看楊豐。
楊豐晃了晃哭喪棒。
“我要見官家為岳少保伸冤,我是太宗之後,我要見官家。”
趙不棄橫下一條心喊道。
“趙判官,官家有旨捉拿妖孽岳雲,趙判官與無關人等速速閃開!”
那劉將軍說道。
“劉將軍,岳少將軍有冤情要面見官家申訴!”
趙不棄破罐子破摔地喊道。
御街兩旁無數看熱鬧的百姓立刻給他叫好,畢竟楊豐那配樂的伸冤書還是有用的,老百姓中間不乏明白內情的,再加上楊豐一渲染,再加上他昨天死而復生的神跡,這時候臨安城內絕大多數老百姓都知道岳家冤屈,都知道戰場上無敵的岳少保,遭奸賊秦檜陷害的內情,此時這些看熱鬧的都對岳家滿懷著同情,趙不棄堅持正義的舉動,無疑點燃了百姓的情緒。
那一片叫好聲讓趙不棄恍然也有了英雄的感覺,反正都到這一步了,他好歹也是個宗室,最多不過丟官而已。
“劉將軍,岳少保之冤屈你我心知肚明,岳少保一家為國血戰沙場,到頭來落得如此結局,難道就無一人為他喊冤?岳少將軍得上天憐憫歸其魂魄復生,正為申明冤情於官家,汝等亦曾與岳少保並肩作戰,難道就無一點袍澤之情。”
他索性站起來,大義凜然地說道。
劉將軍一陣猶豫。
他身後的士兵們開始紛紛垂下了神臂弓。
“大膽趙不棄,簡直胡言亂語,汝被那妖孽迷惑了心智嗎?官軍有旨,立刻誅殺此妖孽,放箭!”
和寧門上一人突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