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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罪名就是把他滿門抄斬都夠了。
這樣正好把他下獄以儆效尤,把原本的副職,而且表現比王襄強得多甚至指揮義軍奪回並堅守洛陽的孫昭遠提拔起來,他有豫西忠義軍,翟家兄弟還是有一定戰鬥力的,另外他還可以得到關中的部分支援,更重要的是他這一部分軍隊也與趙構無關。
南道總管就是張叔夜。
他這時候已經在汴梁,那自然要任命一個新的,李綱被貶到江西,正好讓他就近去接管逃到襄陽的王襄所部,以李綱的威望是不會有意外,而同樣趙桓也相信李綱。
但李綱不是來勤王的。
李綱統帥襄陽和山南之軍作為他的後備,如果趙構有異心那就讓他順流直下先控制江南和揚州斷了趙構的後路,同樣如果趙桓出現意外不得不逃走,那也可以在國師和六甲神兵保護下直奔他那裡,然後無論去四川還是去江南都隨便了,反正兩地都足以讓他立足。
總之趙桓已經開始布局了。
或者說他已經開始提防他弟弟了。
這樣楊豐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天晚上曹輔和幾個精銳的侍衛就縋城出去,後者分頭向洛陽,開德也就是濮陽,還有南邊的鄧州送信,而曹輔則拿著封有趙桓親筆聖旨的臘丸,趁著河水剛剛解凍,摸上一艘小船沿汴河順流而下直奔歸德,他走後的第二天早晨,朝堂上國師舌戰群儒的內幕就登上了小報……
大宋的報業很發達。
哪怕沒有楊豐的拔苗助長時候也是小報漫天飛,連蔡京的謠都敢造還假託聖旨逼得蔡京親自出面闢謠,而楊豐把這些傢伙組織起來並且規範化管理,加上了活字印刷,新式排版技術,還有新式造紙技術加成以後,已經基本上算是真正的報紙。這套東西楊豐玩得已經很熟練,畢竟他在臨安搞過一次,而臨安的情況和汴梁沒區別,他幾乎就是原樣複製一遍,但不同的是因為沒有得到官府授權仍舊是小報形式,甚至還跟開封府在鬥爭中,開封府禁止他的報紙流通。
當然,這毫無意義。
開封府的人又不敢去天清寺查這些小報的源頭,最多抓那些私下傳播小報的,這……
這同樣毫無意義。
在楊豐之前的那些小報和開封府之間的關係就是這樣,汴梁城內沒有一份小報是合法的,但這絲毫不妨礙其在民間泛濫,之前開封府做不到的現在當然更做不到了,甚至開封府的差役很多都偷偷加入拜國師呢!
這個不可能查禁。
然後通過這些小報,汴梁百姓很快就知道了國師是如何為民請命,在朝堂上直斥那些文官,同樣也開始對大宋目前情況的根源進行討論,尤其是大宋的土地兼併,話說這城裡絕大多數都是沒有土地的,無論那些難民裡面的佃戶或者說客戶,還是城裡那些被逼進汴梁謀生的失地農民,對於這個問題可是無比敏感,尤其是再鼓吹一下唐朝均田制,鼓吹一下唐軍開疆拓土,盛唐的強悍再對比一下弱宋,於是土地兼併就成了罪魁禍首,王政復古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的確是王政復古。
老百姓可能對新生事物不是很容易接受,但套個復古的皮就好辦多了。
反正唐朝的確是均田制。
另外恢復非軍功不得封爵,爵位變實封,有軍功封爵者直接給予一定數目的封地,甚至封爵都世襲,重新整理軍功體系,有軍功就算不能封爵而受勛的,同樣也賜予世襲土地,但除此之外土地全部國有,計口授田不得私自買賣,當然,鼓勵出去搶殖民地種植園這種事情以後再說,現在大宋百姓最關心的只有均田。
另外還有文武之間的差距。
這個就更加容易引起那些士兵甚至武將的共鳴,的確,哪怕功勞如狄青又能如何,還不是文官想如何欺壓就如何欺壓,再說一下近的如种師道可謂力挽狂瀾拯救汴梁,結果還不是被文官玩得活活氣死,要知道汴梁城裡還有一萬西軍的,也就是劉光世他爹手下那批。
這些人實際上是守城的核心。
他們對於這個問題感觸更是格外得深,畢竟种師道這件事幾乎就是有目共睹的了,尤其是种師中的戰死更是讓西軍上下無不憤慨,他可是純粹被文官瞎指揮坑死的,快七十的老將白髮蒼蒼戰死沙場,話說到他這樣年紀在軍中舊部親友可以說無數,這種事情沒法不讓人寒心,以前不敢說,現在有人捅開了,那麼基本上就很容易形成爆發效果了,一時間就連清君側的聲音都出現,搞得汴梁城裡那些文官一個個心驚肉跳。
他們這時候真得一點憑仗沒有。
金軍圍城,老百姓被國師給拉走了不會聽他們的,如果真得發生兵變他們可就只能伸著脖子挨刀。
“這種事情不能幹!”
楊豐說道。
此時他在西軍的一處軍營內,右手緩緩在一名士兵背上拂過,後者背上的舊傷疤就這樣一點點消失,而周圍一幫低級軍官全都在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這是他在軍隊中的信徒。
畢竟他神跡是有目共睹。
而在這個時代,刀槍不入,活死人肉白骨,當然這誇張些,但外傷在國師這裡真抬抬手而已,除了不能斷肢再生,就是內臟損傷他都能治,無非就是伸進手去,至於什麼箭傷刀傷被火燒傷都不值一提。還有那些堪稱法寶級守城武器,還有各種堪稱學究天人的知識,總之這些東西加起來對這些軍漢們來說那除了神仙沒有別的可解釋,無論汴梁禁軍,西軍,還是張叔夜的部下中,全都有大量的國師信徒,就連供奉國師的祠堂都在軍營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