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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人趴在床鋪上,嘆氣。
原本以為林一會成為許薄言的替代品,誰知道近距離看了真人,和照片差距也太大了。
雖然知道林一和許薄言會有差距,可斷層太厲害。
完全接受無能。
裴尋翻身,呈大字型仰躺在床,盯著帳篷上方。
出了神。
現在只剩下沈蕭然了。
如果沈蕭然也……
裴尋想到這兒,閉上眼,感覺腦袋有點暈。
他伸手拍了拍腦袋。
提起精神想,如果沈蕭然也比不上許薄言的話,那這趟綜藝真白錄了。
想到這,裴尋情緒莫名低落。
要是許薄言答應自己的資助就好了。
也不用費那麼多功夫。
而且,今晚聽了許薄言的以前的事,也並未有品格崩塌的跡象。
裴尋睜開眼,雙眸映著瑩潤的光。
有些賭氣地學許薄言的話:「還不碰比你小的男生,哼,算了,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他坐起身,拿起背包拉開拉鏈,找出睡衣直接換上。
在野外實在不怎麼方便洗澡,節目組能運來發電機已經是顧慮周全。
裴尋把髒衣服扔進盆里,用茶壺燒了點熱水,將就洗漱,一切收拾完便躺在床上。
一挨著枕頭,裴尋就感覺眼皮很重。
眼睛上仿佛壓了塊石頭,乏力的厲害。
溪谷夜晚極其濕冷。
被褥也是濕濕的,完全無法入睡。
裴尋抱著被褥不停翻滾,企圖尋找舒適的姿勢,過了片刻,床鋪的人安靜下來。
一隻手從被褥里伸出來,摸到燈,拉開。
房間大亮。
裴尋伸手遮了遮眼睛,呆滯地坐起來,鼻腔里跟塞了東西難受,渾身泛起不正常的熱。
裴尋茫然眨眨眼,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發燒了,他趴在床邊,撈起在充電的手機。
打開微信,想給許薄言發語音。
但實在難受,指尖輕觸在屏幕上,沒幾秒,話都沒來及說,就鬆開了。
「咚」一聲。
手機掉落在地的聲音。
裴尋疲倦無力,憑藉著最後幾分清醒關燈,皺著眉鑽進被褥里。
心裡安慰自己睡一覺就好了,以前發燒也是這樣,不會死人的。
不知過了多久。
裴尋將醒未醒,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
「裴尋,裴尋……」
一絲刺眼的光線灑在薄薄的眼皮上,但下一秒變得暗淡,像有人幫忙擋住了。
許薄言坐在床沿,看著被褥里的人。
少年髮根潮濕,雪白的臉蛋泛起不正常的紅,鼻尖冒出細密的汗,眉頭緊皺,可憐兮兮的。
有點生活常識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生病了。
裴尋察覺到了房間有人。
睫毛顫顫,眼睛慢慢睜開,眼前的人影忽遠忽近,須臾才看清男人的面容。
「嗯……」
鼻腔里發出一聲軟軟的呻·吟,裴尋唇瓣張了張:「許薄言,你怎麼來了。」
聲若蚊吟。
嘴巴微嘟,如小孩告狀一般:「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許薄言單手撐在床上,另一隻手擦了擦裴尋臉頰的汗,聲音比平時溫柔許多:「你給我發了語音,我以為你有事,就過來看看,你現在有點發燒,我拿了藥,吃了就好了。」
床上的人聽見「藥」,五官頓時不滿地皺起,伸手去抓男人的衣服,嘟囔:「我不想吃藥,不要吃。」
許薄言無法,開始耐心哄著:「那不吃,你睡會兒。」
裴尋輕嗯一聲,安心閉上眼,手指無力地從布料慢慢往下滑,突然碰到微涼的肌膚,指尖一頓,下一秒,濕熱的手掌便像饑渴的旅人覆蓋了上去。
感覺手臂痒痒的,許薄言垂眸,看著雪白的指尖朝手臂上滑。
裴尋的手很漂亮。
指頭如筍尖,骨節似玉蔥,指腹粉若薔薇,五指根根分明,白皙細長。
只是這會兒掌心濕熱,急於尋找舒服的地方,不停亂摸亂碰。
擾得許薄言呼吸微亂,抓起那隻「為非作歹」的手。
手的主人緩緩睜開眼,眯著眼不滿地看他。
許薄言以為他有事,微傾身,柔聲:「怎麼了?」
裴尋眨眨眼,眸色濕潤懵懂地看著男人,大概從未見過對方如此柔情的時刻,一時間有些迷醉。
見人不語,許薄言擔心人燒糊塗了,覺得還是要吃了藥才行。
輕聲誘哄:「裴尋,吃了藥再睡好不好?」
床上的人輕輕搖頭。
「……」
許薄言鮮少照顧病人,更別說面對固執的小孩,這一下便束手無策起來。
有些無可奈何:「要怎麼才肯吃藥?」
床上的人依然不說話。
正當許薄言耐心告罄,思索用什麼方法把藥給小孩灌進去時,床上人忽然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肘,借力半坐起來,不由分說朝他懷裡撲來,貓兒似的往他身上蹭。
「我要你抱抱我。」
嗓音酥軟得如浸了蜜,一點一點淋在心尖上。
第14章
許薄言毫無防備被裴尋撞了個滿懷,完全是下意識將人攬住。
因為發燒,裴尋撲過來時,空氣裡帶來了一股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