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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尋蹲坐在床,嘴唇緊抿著。
他上身微微後仰,喉結滾了滾,雙手反撐在床,泛粉的指尖繃緊,陷入床單,骨節都泛了白。
屋內開著暖氣,空調就在他背後,一陣一陣的暖風拂來,很快背上滲出細汗,漸漸地,裴尋感覺血液也在跟著發燙。
並且,那股無名的熱意攀升到了臉頰。
點漆的眸子泛起漣漪,裴尋咬著柔軟的唇,忍著乍然間躥遍四肢百骸的電流感,像一隻手從他末梢神經上捋過,逼得手腳酥麻。
他不得不停下來,待緩過神。
裴尋喘著氣,眼帘微垂,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就一眼,便被衝擊到了。
男人平日淡漠全然不見,深邃的眉眼間沉積著濃濃的,不加掩飾的情·欲。
那種充滿著欲.念的晦暗眸光格外性感迷人。
裴尋本來是想喊累,躺下來享受。
可看到這幕,突然不想了。
他們第一次是在夜裡,再加上裴尋緊張,沒多觀察許薄言的反應,沒想到會如此有衝擊性。
這樣的許薄言,歌迷們看不到,粉絲們看不到。
只有他能看到。
是獨屬於他的。
胸腔里突然有什麼熱熱的東西緩緩炸開,裴尋呼了口氣。
他趴下身,親在那張平時看上去冷硬的唇,有力的胳膊回抱住他的腰,嗓音低啞忍耐地問:「累了?」
裴尋忍住喉間的哼聲,聲音微顫:「有點。」
上位者真的是一件很耗費體力的事。
不過也格外滿足掌控欲。
能將對方一切細微神情盡收眼底。
許薄言抬手,手指碰碰他濡濕的睫毛,暈紅的眼尾,鼻尖,嘴唇,又注視著那雙水潤迷離的眼,由心誇讚:「真漂亮。」
裴尋哼了一聲,潛台詞仿佛是這還用你說。
一雙濕漉渙散的眼眸里流轉著光,帶著幾分勾人,看得許薄言心頭微微發熱。
下一秒,翻身,將人攏在身下,低頭,重重吻住那張水潤嫣紅的唇瓣。
逐漸地,臥室氣氛黏膩。
床褥從床沿掉落下來,安靜地堆積在地毯上。
擱放在床頭柜上電子鐘錶一秒一秒的走著。
不知過了多久,待床上的喘息聲漸漸消停,窗外的天色已暗沉了。
事後,裴尋渾身酸軟地躺在大床上,盯著天花板。
許薄言沖完澡出來,便見人躺著床上發呆。
換上睡衣,坐在床沿,傾下身,伸手撫住他的臉,用指腹在他紅腫的唇瓣溫柔地摩挲,柔聲:「晚上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把人折騰過了頭,許薄言還是很有良心的想著把人餵飽。
裴尋眨了眨眼,回神,看著許薄言。
大概是被弄服了,此時神色乖順的不像話,唇動了動:「我想喝湯。」
「好。」許薄言唇微彎。
他起身,從衣櫃裡找出一套睡衣,放在床頭櫃:「一會兒下樓穿這套睡衣,我先去給你弄吃的,躺會兒就下樓。」
裴尋點頭,看著許薄言仰首闊步出去的背影,懶懶地閉了閉眼,扯過被褥蓋住身體。
唔。
為什麼每次累得散架都是我啊?
明明出力的也是許薄言。
怎麼到頭來自己還累到起不來。
許薄言卻能抱著他去洗澡,去做飯,連眉眼中也反倒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
相反,自己倒成了一副被「壓榨」那個人。
裴尋想不明白。
雖然也爽到了。
卻有種花了冤枉錢的錯覺。
裴尋躺了會兒,坐起身,踩著拖鞋,撐著床起身,慢慢走去浴室洗澡。
等洗完澡出來,他用毛巾擦乾身體,換上睡衣,下樓。
「這幾天有事,沒有時間來拍宣傳片……」
裴尋聽見廚房的聲音。
許薄言盯著面前沸騰的湯鍋,正和誰說著電話。
聽見腳步聲,許薄言偏頭,眸光微頓,眼神從裴尋衣服上划過。
小孩骨架小,體形清瘦,穿在自己身上合適的睡衣,到了裴尋身上變得松垮。
領口也敞得很大,露出漂亮的鎖骨,那上面還有剛剛咬的紅印。
當然,不止鎖骨上有。
許薄言還清楚睡衣裡面還有什麼樣的曖昧痕跡。
裴尋沒注意他的眼神,走近,看了眼湯鍋。
湯汁濃郁,看著食慾就來了。
裴尋自言自語:「好餓啊。」許薄言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兩秒後,挪開視線。
理智告訴他,自己是個人。
電話那端的製片人還在喋喋不休,許薄言心思也不在電話上,回絕道:「就這樣吧,我暫時沒有時間,你們可以去問問阿白和林詩。」
掛了電話。
裴尋隨口問道:「誰啊?」
「還記得我們一起錄製的那個綜藝,過兩天作為春節檔要播了。」許薄言將火調小,說:「節目組想找我錄一條宣傳片,我拒絕了。」
裴尋想起來。
之前喬妃也給他打過電話,說宣傳片的事。
「衣服穿著有點大。」許薄言伸手將他領口扯正。
裴尋也低眸看了眼,扯了扯睡衣:「你本來就比我高嘛,就是袖子有點長……」
「別動。」許薄言按住他晃動的肩,聲音輕緩:「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