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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問啊?
許薄言會不會覺得自己多管閒事?
他現在很忙吧。
……算了,還是等他回復好了。
裴尋正想退出聊天框,屏幕上方的【插ron】突然變成【對方正在輸入……】
而後,一條消息彈出來。
【插ron:在寫小作文?】
裴尋:「……」
裴尋回覆:【就問問你的事,我看到熱搜了,你在哪兒啊?】
按理說,裴尋覺得自己和許薄言僅僅是資助關係,這種事他不應該放在心上。
但許薄言幫過他,不能忘恩負義。
他知道聲帶受損對歌手意味著什麼,歌手的嗓子就好比藝術畫家的手。
【Pluto:你聲帶問題是不是……很嚴重啊?】
【插ron:別擔心,我的問題不大。】
看見消息,裴尋鬆了口氣,又看向「別擔心」三個字。
皺眉,嘀咕:「我又沒擔心你,只是問問。」
不過……
囤積在眉眼的焦慮慢慢被一抹輕鬆取代。
裴尋心道:問題不大就好啦。
許薄言問題的確不大。
他覺得比他問題更大的是:Sunny全員。
活動截止後,許薄言就被隊員強行「押」到了醫院。
此時,正被阿白林詩呆呆按坐在病床上,手機被沒收掉,接受醫生檢查。
許薄言聞著濃重的消毒水味,聲音嘶啞:「我沒大事,能先把手機給我……」
「閉嘴。」阿白語氣不好,沉著臉:「先檢查。」
「哥,你太過分了。」呆呆小聲指責:「你一直還說自己是普通感冒。」
林詩第一次黑臉:「很好玩?」
許薄言:「……」
許薄言沉默。
倒不是被問愣住了,而是他知道一開始不應該瞞著這件事。
也有想過被隊友知道大家態度會怎樣。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原本是想堅持到Sunny演唱會結束。
等醫生檢查完,許薄言才「重獲自由」。
醫生向大家如實說完情況,每多說一個字,每人面色便凝重一分。
許薄言受不了幾個大老爺們垂頭喪氣,輕咳一聲,清清嗓子,打斷醫生講話:「我又不是失聲了,你們別一副我得癌症的表情。」
醫生看向許薄言,正色道:「建議你儘快手術,減少需要用嗓的場合,你這樣下去,很容易失聲,今天短暫失聲的情況應該不是第一次吧。」
阿白蹙眉,追問:「是不是做完手術,好好休息就行了?」
醫生:「不一定,手術後,聲音可能也會隨之發生改變,最好不要大量用嗓,尤其是……唱歌。」
話落。
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許薄言抬手,用指節撓了撓眉骨,伸手拿起水杯,擰開蓋子,淡然地喝了一口。
醫生見他們神色低落,未再多言,轉身離開。
房間沉默著。
林詩一言不發地起身,走去窗前,想透口氣,他打開窗。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吹得林詩頭腦清醒了許多。
李准坐沙發上,俊眉蹙著,從頭到尾未發一言。
「你說自己感冒,我們他媽的就從未懷疑過你,」阿白憋不住,問:「你打算瞞多久?」
許薄言輕嘖一聲,嘆口氣,吊兒郎當道:「演唱會結束吧,畢竟是Sunny的第一個十年。」
阿白:「……」
林詩:「!」
呆呆和林准也怔住:「。」
許薄言笑了笑:「別這麼看著我,我不還沒失聲嗎。」
阿白就不愛聽這話:「你他媽……」
罵著,又覺得不解氣,給了許薄言一腳,起身走到窗前,掏出煙,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
可能是早知道自己情況,所以對比隊員的凝重,許薄言已接受。
甚至覺得無所謂了。
「你們這樣,搞得我好像要死了似的。」許薄言調笑了聲,拿起手機,輕倚在病床,長睫低垂,掩住眼底情緒。
過了幾秒,聲音沉沉的:「別動勸我做手術的心思,要做我早做了,不會等到今天。」
Sunny全員認識相處十多年,對方心裡想什麼,一個舉動一個眼神便心照不宣。
所以這也是阿白林詩等人說不出指責的話。
這一路走來,誰都不想辜負其他隊員,不願辜負Sunny。
阿白轉身,目光複雜地看著他,又看向別處,眉心緊皺了下。
久久,才克制著情緒說:「演唱會結束做手術。」
許薄言默了瞬,聲音懶散:「再說吧,其實也不很影響。」
阿白心情不好,說話就不客氣:「那什麼叫影響?我看你就是存心的,是不是?」
說著,阿白看見許薄言衣服兜里的煙,氣不打一出來:「還他媽天天跟著我們抽菸?喝酒?臥槽,你厲害的老許。」
話音剛落,門突然被推開。
喬妃神色匆匆趕來,聲音急迫:「現場是怎麼回事?那歌迷什麼情況?」
歌迷回踩事件一出,喬妃便立馬離開公司,打車來了醫院。
她到來如外來者,所有人沒心情回她。
喬妃看幾人表面無大礙。
反手關門,這才問:「大家都沒事吧?」
回應她的依然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