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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唐小笛的出國有什麼僅有的好處——陳岸終於不用在家裡裝正經了。
原先因為有個小孩兒在家裡,干點什麼都不方便,吃飯看書做事都得規規矩矩的,出差前的吻別也是淺淺的碰一下嘴唇,不敢深入。
老婆情*突然來了,也不能立刻抱著他安撫,而是不得不百里衝刺抱進房間裡關緊門再解決,幾次下來兩個大人都快憋出內傷。
這下小笛走了,陳岸瞬間變得生龍活虎。
一進家門,陳岸把他壓在門板上,嘿嘿地笑。
容斯言:「笑什麼,跟個傻子一樣。」
陳岸低下頭來嗅他的頸間,又是一陣傻笑:「老婆老婆,你好香。」
容斯言抿著嘴,臉微微燙起來。
恢復記憶後,兩人之間不再需要彆扭地試探來試探去,陳岸霸道而強勢地介入他的生活,不讓他有任何退縮的餘地。
洗漱間的架子上放上了他從前最常噴的尼羅河花園,牙膏是柑橘薄荷味的;衣服都是最新款的法國男裝奢牌,兼顧舒適和時尚感,按照季度一箱一箱買回來,在衣櫃裡按色系整整齊齊排列;專業營養師每天為他安排食譜,斯塔拉斯堡的鵝肝和北大西洋魚子醬搭乘清晨最早一班的航班跨越國境飛過來,放上餐桌時還保持著新鮮軟嫩。
此刻容斯言的脖頸間就殘留著尼羅河花園的葡萄柚香氣,清新怡人,滿滿少年氣的味道。
容斯言掙扎了一下:「香水……當然香。」
陳岸卻道:「不是香水……是老婆的體香。」
他低下頭來,在他脖頸間猛吸一口:「清清爽爽的,有薄荷味兒,還有奶香……我他媽聞著都要硬了。」
他猛地堵住他的嘴唇,低頭把他壓在門板上激烈吮吻,把嘴唇吮得一片嫣紅,津液順著嘴角流下來,呻吟從嘴唇間傾瀉而出。
容斯言的脖子很快也被印上一連串濕嗒嗒的紅痕,用力捶他:「現在還是大白天!」
大白天的發情,媽的,陳岸到底還要不要臉。
陳岸真就一點臉都不要,手指直接從後面探進他身體裡,攪得他呻吟不休:「白天怎麼了?白天照樣干你,還讓你看得更清楚,你老公到底有多大多粗,怎麼幹得你腿都合不攏的。」
容斯言永遠不會說出來,但他其實,不討厭被他這樣用力地擁抱。
甚至已經習慣了他的粗口和魯莽。
被毫無顧忌地擁抱和喜愛,揉進骨子裡的那種瘋狂,讓他覺得自己在一點一點地活過來,重新在這個世界上呼吸氧氣。
陳岸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地調查這件事,他問過他,只是他不願意提及,糊弄過去了。
父親的死是一道傷疤,真正劇烈而慘痛的傷,是碰一下就會痛不欲生的。
他不說,陳岸就真的沒有再問。
他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義無反顧地盡全力幫他,要什麼給什麼,不讓問就一句都不問。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呢。
再一次被用力抱緊的時候,容斯言顫抖著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心想,真是沒有比陳岸更傻的小狗了。
三天後,陳岸和容斯言出發前往青山公墓。
藉由陳岸的校董身份,他們順利調取了立藤的教職工資料,排查了立藤近十年來所有的教師流動情況,查出五年前曾經有個叫林覆雪的女教師去世了,死的時候才二十七歲,安葬在青山公墓。
具體死亡原因也很奇怪,據說是體弱多病,病痛纏身去世;然而林覆雪剛進立藤時的體檢指標一切正常,進校第一年還參加教職工運動會拿了女子短跑亞軍。
一個參加短跑比賽的女孩子,怎麼會突然變得體弱多病?
兩人前往青山公墓,先祭拜了趙正博,然後前往林覆雪墓碑的所在地。
林覆雪的墓碑有些舊了,上面覆蓋著歲歲年年積攢下來的砂石飛灰,呈現一種暗沉的青灰色,照片上的女孩子披著長發,清純動人,目光明亮,完全看不出體弱多病的樣子。
容斯言碰了碰陳岸的手:「你看。」
陳岸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束扎著綠色長繩的白色雛菊。
雛菊還很新鮮水靈,花瓣上沾著露珠,在風中微微顫動。
「送花的人可能剛剛才來過,」陳岸道,「走吧。」
他們在一個老舊小區里找到了林覆雪父母的家。
林家老夫婦都是退休教師,自從女兒去世之後就不太外出。
來開門的是林爸爸——他是個精瘦的老人,肅穆板正,不苟言笑,勉強還可以靠意志力維持正常生活,每天洗衣做飯,照顧妻子。
每天,給女兒的墓碑前送上一束鮮花。
而林媽媽在女兒意外去世的打擊下完全崩潰了,終日在家抱著手機,看女兒從前的照片和視頻,喃喃自語,以淚洗面。
為了避免刺激林媽媽,陳岸和容斯言沒有多說什麼,等和林爸爸從樓道里出來,才慢慢打開了話匣子。
他們謊稱是民警,因為對林覆雪的去世有些地方有疑問,想來問一問。
林爸爸說得很辛苦,因為說幾句就會眼睛通紅,喉間滯澀哽咽,難以繼續。
只能緩一緩,喝口水,再勉強繼續說下去。
他說的情況和他們了解得大差不差,只是當容斯言問起林覆雪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體弱多病時,林爸爸的臉色忽然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