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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我確實相信這些,因為我無法控制地喜歡男人,這是天性決定的,就像我被你吸引一樣。」
「可是我現在終於不再喜歡男人了,」邵茵用一種奇異的虛空飄渺的聲音道,「我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看到男人都會覺得噁心。我想切掉他們的生殖器——那是他們的武器,是造物主偏心的鐵證。」
容斯言:「我也是男人。」
邵茵平靜道:「是啊,所以我原諒你了——你只不過是不搭理我而已,和大部分男人相比,你實在算得上一個好人了。」
容斯言突然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邵茵的瞳孔劇烈地震顫了一下。
她尖銳地大笑起來:「你早就想問了,是不是?你就想探聽我是怎麼被男人按在身下、怎麼被痛苦地插入和流血的?」
她扯開自己的衣領,露出胸口上大片的淤血和咬傷,青青紫紫,慘不忍睹。
「你剛才就發現我的傷口了,是不是?」她大聲嘲笑道,「裝什麼體貼關心呢,你平時都不搭理我,知道我被強姦了,反而巴巴地湊上來了?怎麼,被強姦過的女人更漂亮嗎?想探聽我受辱的過程嗎?」
她的神情瘋狂而放肆,目光中卻是令人悲慟的無助絕望。
她狠狠地抓住魚缸砸了過來:「滾出去!」
容斯言沒動,任她砸了。
被潑了一身的水,魚缸應聲倒地碎裂,烏龜在碎片中毫無章法地亂爬。
「我不知道,」他唇色慘白地道,「昨晚的晚宴我提早走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邵茵重重地喘了口氣,呆滯片刻,捂臉放聲大哭。
昨晚的晚宴,她被強行灌了酒,身體逐漸失去力氣,但是意識還是有些許殘存的。
在她最後的清醒時刻,她絕望地向四周伸出手,想要向同事、朋友、侍應生求救。
她迷迷糊糊地記得容斯言也來了,所以也拼盡全力喊了他的名字。
可是沒有。
一個人也沒有來幫她。
「但是,如果你願意相信我,可以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容斯言道,「我們去警局,去報警。」
邵茵淒楚地笑了:「你以為你想到的,他會想不到?——被送回來前,我體內的精斑就已經全部被沖洗乾淨了。」
「什麼證據都沒有了……即便告到警局,告上法院,我也只會被指責酒後亂性、不自尊自重罷了。」
容斯言心如刀絞,但他還是堅持問道:「那個人是誰,告訴我,事情並不是沒有轉機的,我會盡全力幫你。」
邵茵沉默片刻,慢慢地站起身來,從垃圾桶里找到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遞給他。
【XX公司執行董事鄭康良】
容斯言看到那熟悉的名字,幾乎是立刻攥緊了手中的名片。
邵茵嘲諷道:「現在知道了,然後呢?大偵探,我等著你幫我殺了強姦犯呢。」
她以為容斯言會厭惡她的不識好歹。
畢竟這件事其實與他無關,她是在遷怒和泄憤。
她就是想這樣,想把所有人趕走,以後都不要有任何人再來找她。
可是容斯言抬起頭,堅定地告訴她:
「會的。」
「我會讓他暴屍街頭,死無葬身之地。」
邵茵微微愣住了。
眼淚乾涸在臉上,她用手背擦了擦,突然說不出尖酸刻薄的話了。
她很想嘲笑他天真,愛裝逼說大話,愛不自量力地逞英雄,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
最後她只是說道:
「滾吧。」
「立藤的工作已經辭了,我以後都不想看見任何男人,你也不要來找我了。」
「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許諾——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再也不要認識我。」
陳岸一大早就驅車到了城郊,在房間外頭聽著文揚審蘇逸川。
蘇逸川畢竟不是呂恩慈那種年老體衰的老頭兒,陳岸早在高一時就領教過他的城府之深,所以並沒有貿然出面,而是讓文揚代替自己審。
蘇逸川比呂恩慈膽子大得多,不太好嚇唬。
文揚連哄帶嚇地搞了一上午,愣是一句話沒套出來。
陳岸不耐煩地聽著,手機突然收到一條推送。
【本地新聞!有匿名網友在論壇發帖,聲稱立藤內部藏污納垢,蛇鼠一窩,甚至包庇殺害學生的兇手!內附大量詳實圖片,甚至直接爆出了兇手的名字,其中竟有本地知名企業家馮玉山的親孫!】
陳岸一愣,騰地一下直起身體來。
第78章 不知羞恥!
陳岸點進去,從上到下仔細瀏覽,越看越震驚。
帖子詳細爆出了八年前趙正博被殺一案,直指主犯就是馮氏財團獨孫馮達旦,對沈麟、馮玉山等槿城富豪的關係網也扒得乾乾淨淨,爆料近期立藤老教師呂恩慈自殺一案就與當年的兇殺案有關。
陳岸看得冷汗下來了。
他和容斯言一直的共識就是低調行事,越不被察覺越好,這樣才能順利開展調查。
然而這個帖子相當於直接把他們在調查的東西捅了出去,這意味著很可能還有一雙眼睛在幕後盯著他們,看他們遲遲沒有進展,乾脆把他們往前踹了一腳,逼得他們不得不加快調查速度。
陳岸緊緊皺著眉頭思考。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