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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風晚似乎被他煩得無可奈何,回了個自閉的表情。
陳岸思忖著,應該是宋予清不想他去,所以不讓郁風晚告訴他。
他想了想,道:【我是準備回家了,但是剛才路過學校門口,發現甜品店重新開張了……就是專賣軟心乳酪蛋糕的那家】
郁風晚果然立刻回復道:【真的?賣光了嗎?】
陳岸:【買了最後一塊,我給你送過去?】
郁風晚猶豫片刻,給他發來一串地址。
陳岸嘴角勾起一絲笑:【收到,一定準點送達,小陳外賣員竭誠為您服務】
地址是一家酒吧,陳岸估計,就是宋予清上次說的表叔新開的那家。
到了之後發現包廂裡面人並不多,除了坐在中心的壽星宋予清,就只有郁風晚和幾個同學。
宋予清看到他,臉色瞬間冷了。
陳岸面無表情:「生日快樂。」
那個眼神,怎麼形容呢,要是把嘴遮上,還以為是在葬禮現場。
礙於生日,又想要展現風度,宋予清沒有多說什麼,淡淡道:「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吃點吧。」
他以為陳岸的蛋糕是送給自己的,伸手去接。
陳岸屁股一落就坐下了,把蛋糕塞給郁風晚,眼睛彎彎道:「我幫你切開?」
宋予清的手僵在半空中。
郁風晚半捂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沒事沒事大家一起吃一起吃。」
除了這個小小的插曲,生日聚會勉強算得上和平。
因為陳岸全程不怎麼說話,只是安靜地坐在郁風晚旁邊,幫他切蛋糕,擦手,擦掉嘴角的奶油漬。
有女生打趣道:「哦~郁草這是帶了個賢惠媳婦兒來哦~」
陳岸配合地笑了一下。
宋予清卻是看得不爽,聚會中途,忽然興起,跑去出拿了兩瓶紅酒來。
神神秘秘地豎起食指:「噓,我偷偷從前台拿的,你們別跟我表叔說啊。」
因為都是未成年人,之前表叔給他們開的都是牛奶果汁之類。
幾個學生頓時興奮起來,他們大都出生中產以上家庭,平時家教嚴格,幾乎不被允許飲酒。
陳岸略微皺眉:「不好吧。」
但是郁風晚看起來很興奮,立刻攛掇宋予清把紅酒瓶蓋開了,接了滿滿一大杯。
學業壓力和連日來的肢體酸痛,是會讓人有迫切尋求刺激的欲望的。
陳岸攔不住他,只能無奈地看他喝了滿滿一大杯下去。
起初沒什麼反應,大概幾分鐘後,醺紅一點一點爬上了臉頰。
原本白皙透潤的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垂,變成了十分曖昧誘人的粉色。
這時宋予清的表叔終於發現少了兩瓶酒,衝進來,發現一屋子醉醺醺的高中生,氣得當場把酒保開了。
表叔想立刻打電話聯繫家長來接人,被宋予清攔住了。
要是家長知道,個頂個全得完蛋。
宋予清說本來今天就是請了假出來玩的,晚上不回去也沒事,讓表叔在附近酒店開好房間,每人一間,等明天早上酒醒了去上課,誰也不會知道他們偷偷喝了酒。
表叔有些猶豫,但也知道萬一通知了家長,自己可能也會有麻煩。
猶豫片刻,同意了宋予清的方案。
「我們就不用了,」陳岸突然道,「學長不喜歡住酒店,我帶學長回我家,正好離這裡近。」
郁風晚很討厭住賓館酒店一類的地方,因為不知道什麼人住過,覺得很髒。
宋予清立刻反對:「我也可以帶小晚回家。」
陳岸看著他:「你確定?」
宋予清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不就是因為不能被家長發現才住酒店的麼。
真是喝酒喝糊塗了。
他不甘心地道:「那憑什麼就住你家啊?你爸媽難道不會有意見?」
「的確如此,」陳岸淡道,「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住的。」
宋予清更急了,心想這不是羊入虎口麼,然而他實在喝得太多,鮮血直衝腦門兒,大腦缺氧,一急,醉得直接趴桌子上了。
迷迷糊糊中,郁風晚醉醺醺地掛在了陳岸背上,抱緊了他的脖子。
「……是要回家嗎。」
陳岸頓了一下:「嗯,回家。」
陳岸租的房子在學校附近,一個挺新的居民區里,兩室一廳。因為是學區房,租金挺高的,不過反正是陳泉支付,陳岸也不會花心思去替他心疼錢。
陳泉欠他和母親的,再多的錢也無法抵消。
陳岸把郁風晚背到玄關,開了燈。
然而剛開燈,郁風晚就被刺眼的燈光嚇得抖了一下,埋頭在他頸窩裡,咕咕噥噥地抗議道:「……太亮了。」
陳岸又把燈關上了。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並不輕鬆,幸好他已經在這住了一段時間,對環境還算熟悉,慢慢地背著郁風晚去臥室,每走一步都會小心地用腳探一下,防止碰到東西。
然而經過門框的時候還是磕到了,郁風晚的雙腿是分開的,右膝蓋在門框上磕了一下,立刻痛得哀嚎出聲。
泄憤地咬住了陳岸的後頸:「王八蛋!」
陳岸一個激靈,感到後頸傳來的溫暖的刺痛,幾乎是立刻半邊身體僵了。
「怎麼沒味道,」郁風晚叼著他的頸肉,哼哼唧唧,「不是乳酪蛋糕……我的乳酪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