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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斯言的臉色終於好了點,甚至陳岸用指腹給他擦嘴角的柑橘汁水時也沒躲。
陳岸受寵若驚之餘,也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容斯言此刻的順從仿佛是對他剛才表現的「獎賞」,他認為這是一筆「交易」,只要陳岸能滿足他的需求,他就可以勉強給出一些回饋,作為補償。
陳岸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對他好從來都是不圖回報的。
可是容斯言顯然不這麼想。他把界限劃得清清楚楚,即便他們昨晚還耳鬢廝磨抵死纏綿,他還是要跟他一筆一筆算得清楚明了,給一分還一分,不給他絲毫幻想的餘地。
三天後,李比爾馬場。
馬場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全國的賽馬愛好者都蜂擁而至,穿著印著押注馬匹圖案的文化衫,臉上也用人體彩繪顏料寫上了馬匹的名字。
陳岸帶著容斯言從貴賓通道進去,門一關,喧囂聲就都隔在門外了。
容斯言有些擔心遇到沈麟周營他們,那可能會導致他的身份暴露。
陳岸見他不願意見人,找馬廠老闆開了個四樓包廂,觀看比賽的最佳位置,但是隔音很好,不會有人進來打擾。
他把他抱坐在觀賽台前,親了親他的臉頰,道:「你在這兒待著,想吃什麼就打鈴,我去跟沈麟他們打聲招呼,馬上回來。」
容斯言安靜地垂著眼睛,順從地被他抱在懷裡,看起來可憐可愛,仿佛真是一個長期被豢養在家的小寵物。
等陳岸依依不捨的離開,容斯言迅速鎖上門,拉上窗簾,聯繫葛海瀾:「到了嗎。」
「到了,」葛海瀾那邊傳來匆匆的腳步聲,似乎是在找一個可以說話的安全地帶,「我去哪裡找你?」
「四樓C座。」
片刻後,傳來小心的敲門聲。
容斯言把人拉進來,再次鎖好門。
李比爾馬場的包廂不是有錢就能訂的,容斯言這樣的窮教師更是想都不要想,然而幾次下來,葛海瀾已經對他徹底拜服,篤定他是個深藏不露的特工一類的人物,手眼通天,因此也沒有表現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只是看著包廂內歐洲中世紀宮廷式奢華的陳設,感慨了一句:「有錢人真他娘的會享受。」
容斯言擔心陳岸回來,抓緊時間把計劃告訴葛海瀾:「周營也來了,你等會兒找機會去和他搭話,中場休息的時候大家都會開香檳慶祝,你把乾淨的酒杯塞到他手裡,等指紋印上去,就用透明膠帶把指紋撕下來,等下周在學校的時候找機會給我,我會儘快把指紋膜做出來。」
容斯言把一卷透明膠帶塞到他手裡。
葛海瀾聽得雲裡霧裡,露出有些膽怯的神情:「會不會被發現啊……」
容斯言反問:「你有更好的辦法?」
葛海瀾閉嘴了。
容斯言緩了緩口氣,為了安撫他,問他之前在簡訊上是想說什麼事,自己或許可以幫上忙。
葛海瀾說,這些天自己和李旗雲的關係突飛猛進,因為李旗雲似乎找到了偷情的樂趣,總是喜歡在鄭康良在家時把他喊過去。
有時鄭康良甚至沒有喝醉,只是熟睡,李旗雲也要把他喊過來,在被子裡褻玩他,看他被玩得受不了了失聲叫出來就興高采烈。
葛海瀾從一開始的嚇破膽子,逐漸也變得麻木淡定了一些,甚至有些享受在一個成功男人面前和他的妻子偷情的虛榮心。
以往遇上像鄭康良的男人,只有他被無視被踩在腳底的份兒,如今他竟然把鄭康良給綠了,連周營都要對他點頭哈腰的鄭康良!
這在他的人生中從未有過。
然而好景不長,李旗雲開始對他膩味了。
「我跟她家保姆關係還行,保姆說,李旗雲最近在舞蹈學院包養了幾個男孩兒,」葛海瀾焦躁地咬自己的指關節,「都比我年輕,比我漂亮,學歷也好……因為從小學舞,身體柔軟有爆發力,連會玩的花樣也比我多。」
容斯言一時有些無語,沒有說話。
葛海瀾抓住他的手,急切道:「你能幫我的,是不是,你,上次你就幫了我,這次一定也能……」
容斯言:「我答應的只是幫你爬上李旗雲的床。」
葛海瀾愣住了。
「我不可能保證李旗雲這輩子只寵幸你一個人,上帝也辦不到,」容斯言無情地道,「她能看上你,自然也就能看上別人,肉體本來是這世上最衝動也最薄弱的關係。」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最容易得到的東西,自然也最容易失去。
葛海瀾無助地垂下手臂,呆愣片刻,突然道:「你這是不打算幫我了?」
容斯言聽出他語氣里的強硬和威脅,皺起了眉頭。
葛海瀾嘴唇微微顫抖著,舉起手中的透明膠帶:「幫我,不然我就向周營告發你。」
容斯言的目光瞬變,鋒利如冰刃。
葛海瀾被那目光嚇得退後一步,但還是壯著膽子道:「就,就算不告發……我也不可能再跟你合作了……什麼指紋,我弄不到。」
兩人僵持片刻。
容斯言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心裡一陣煩躁。
終於還是嘆了口氣,道:「和李旗雲朝夕相處的人是你,你應該去了解她,觀察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害怕什麼,而不是來問我。」
葛海瀾茫然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