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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時間內無法繼續口出正義之言了。
於是乎,嘴炮們愣住了。
方才的勝利讓他們幾乎忘記了這閹豎是他們的天敵,旁人不敢做的事情,這些閹豎敢做,所以他們才討厭閹豎,千方百計地想要幹掉閹豎,不斷的抹黑閹豎,不管做過的沒做過的統統算是他們做的。
可是,他們就是無法幹掉閹豎,反而經常被閹豎幹掉。
他們就更恨了,這種恨意在魏忠賢時代達到了巔峰。
不過眼下他們是呆滯的。
張誠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還不快點把首輔和次輔救下來?!」
這下子嘴炮天團沒有依仗了,東廠番子們也不怕了,上去一陣拳腳相加,把沈一貫和趙志皋安安穩穩的放下來,然後將這些嘴炮們全給抓了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衝擊內閣,挾持首輔次輔,甚至還要衝擊皇宮,簡直是要造反!大不敬!給咱家統統拿下,扭送錦衣衛詔獄嚴加看管,再有,給咱家派人把都察院圍住,一個人都不准放走!等待陛下發落!」
張誠又是一聲令下,番子們快速行動起來,嘴炮天團特工隊就此全軍覆沒。
以溫純和徐作為首,一群人被一併扭送錦衣衛詔獄,還有一隊東廠番子直接往都察院而去,根據張誠的命令將都察院團團圍住,裡面的蒼蠅啊蝦米啊一個也沒有放走。
下完命令之後,張誠連忙來問候坐在路旁石頭上喘息的趙志皋和沈一貫。
老趙是給折騰壞了,他也是最無辜的一個,正在睡著覺呢就被捲入了一場無妄之災當中,最可憐的是老趙根本不能左右任何事情,還連連被人拉出來做擋箭牌。
「趙閣老,沈閣老,二位可還好啊?」
張誠走過來撫了撫老趙的背部。
這個老先生是個真正的好好先生,結果卻給欺負成這個樣子,就算是張誠都看不過去了。
沈一貫沒說話,只是點點頭,趙志皋卻是連連哀嘆。
「老夫一把年紀了,為何還要遭這種罪啊?」
張誠看的心裡也過意不去,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那些膽大妄為之徒就衝擊內閣了呢?到底是怎麼弄成這副樣子的?」
張誠看了看沈一貫,他也大概知道內閣里如今的話事人是沈一貫,估計是沈一貫鬧出來的事情,而趙志皋只是一頭純潔而又無辜的老白羊而已。
「都是下官的錯,是下官沒能說服他們,讓首輔受驚了,讓大內官受驚了。」
沈一貫深深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朝著兩人鞠了一躬。
趙志皋職位比他高,年紀比他大,可以安然受之,張誠可不敢,趕快讓開不受。
「沈閣老啊,這到底是怎麼鬧的?這個事情現在陛下肯定知道了,其他衙門估計也該知道了,事情可鬧大了啊,要是沒個說法,不說群臣不能接受,陛下那裡也不能接受。眼下可以用衝擊皇宮大逆不道的罪名把都察院控制起來,可是這可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請二位閣老一起去宮裡面覲見陛下,然後和陛下商議吧?」
趙志皋沒說話,瞅了瞅沈一貫。
沈一貫默默的點了點頭。
趙志皋年紀大了,又受了驚嚇,張誠便叫了一個身強力壯的番子背著趙志皋,沈一貫表示自己還能走路,張誠就讓人攙扶著沈一貫,一行人往皇宮內而去。
到了朱翊鈞面前,朱翊鈞倒是出乎了沈一貫的預料沒有發火,而是讓沈一貫站著,首先給趙志皋賜坐上茶,請趙志皋坐下休息,然後才看向了沈一貫。
「沈閣老,你且說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僅驚擾了老首輔,還鬧得都察院那幫子人要衝擊皇宮找朕要說法?」
沈一貫自然知道皇帝心裡的惱怒,惱怒自己辦事不牢靠,鬧得都察院的人要衝擊皇宮,最後還是給張誠擺平的,要是真讓他們衝擊皇宮了,朱翊鈞的面子往什麼地方放?事情又該如何處置?
不過沈一貫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他要是這點本領都沒有,他也不好意思做趙志皋的接班人了。
「回陛下,此事本來是不應該發生的,都察院本身應當是不敢肆意妄為的,但是因為兩個人在背後挑唆,這才使得都察院群情激憤,衝擊了內閣。」
朱翊鈞雙目一凝。
「誰?」
沈一貫開口道:「沈鯉,余繼登。」
朱翊鈞回頭望了望站在身後的張誠。
「可有此事?」
張誠點了點頭:「老奴趕去內閣的時候,正好瞧見了沈閣老和餘部堂,兩人鬼鬼祟祟的,見了老奴,轉身就想走,被老奴瞧見了之後喊住,眼下因為老奴和都察院的人糾纏在一起,又不見了,大約是趁亂跑了。」
朱翊鈞的面色瞬間變黑,然後又轉頭看向了沈一貫。
「你繼續說,沈鯉和余繼登是怎麼一回事?」
沈一貫開口道:「此二人一直反對陛下晉封蕭鎮南為秦國公,一直都在說此事不合適,但是兵部戶部刑部吏部都贊成此事,此二人在內閣中孤立無援。而都察院右都御史徐作正在署理工部尚書,當時不在場,這兩人一合計,便去找了徐作,說陛下不守祖制肆意妄為,說動了都察院,便聯合都察院一起……臣……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說到後面,沈一貫似乎才意識到這話欠妥,不該在皇帝面前說出來,稍微抬頭看到皇帝的臉色黑的可怕,這才趕快住嘴,跪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