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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侍郎,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如今是你們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們,沒有我,你們自己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結局是怎麼樣的。」
駱思恭毫不猶豫的把蕭大亨的話給頂了回去,蕭大亨氣得吹鬍子瞪眼。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麼真的非常可怕,駱思恭手上的籌碼足以讓沈一貫用任何他需要的東西去交換。
「老夫不與你逞口舌之快,駱指揮使,你應當知道眼下的局面對於你對於我都非常嚴峻,你把這件事情透露給沈閣老,無非是你已經失去了陛下的信任,對於你而言,你所求的無非是性命的保障而已,我所言可對?」
駱思恭點頭。
「沒錯,因為蕭如薰向陛下告密,使得我失去了陛下的信任,幾次三番遊走在生死之間,若不是陛下沒有找到合適的接班人,我怕是已經命喪黃泉了,不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不是因為怕死才告訴沈閣老這個事情,只要能讓蕭如薰死在我面前,哪怕我隨後就死,也沒什麼了。」
蕭大亨不屑的撇撇嘴。
怕死就直說,扯什麼大道理,自古以來背叛皇帝的人何止你一個,想做婊子就不要立牌坊,等蕭如薰真死了,你還敢死嗎?
當然這種話不能說。
「蕭如薰和陛下之間的聯繫,你就沒有注意到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聯繫?領兵在外的武將怎麼可能通過暗線和皇帝聯絡,這難道不是很匪夷所思嗎?」
駱思恭嘆了口氣。
「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但是後來我仔細捋了一下,差不多弄清楚了,朝鮮之役以前,陛下秘密召見了蕭如薰,並且將自己很喜歡的一串佛珠賜給了他,這或許就是一切開始了。而之前山西戰事初起,陛下不遠萬里召回蕭如薰,又見了他一面,便有了暗中的聯絡,當時這種聯絡我是知道的,但是我認為這是正常的戰況匯報,並不在意,沒想到,蕭如薰居然會把這些事情給捅出來。」
蕭大亨稍微尋思了一下。
「時至今日,無論是武將還是文臣都應該清楚什麼事情能說什麼事情不能說,這應該是個公開的秘密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蕭如薰憑什麼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把這一切告訴陛下呢?難道僅僅是見了兩次面?」
駱思恭搖了搖頭。
「這是我最費解的地方,蕭如薰為何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把這個事情告訴陛下,僅僅是見了兩次面,就已經可以忠誠到這種地步嗎?會打仗的人想問題都那麼特立獨行嗎?他就不想想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嗎?」
蕭大亨自然也想不明白。
「這可真是奇怪了……不過別的不說,如今蕭如薰手掌十數萬精兵在外,一著不慎,他帶兵殺回京城,誰能攔得住他?駱指揮使,這就是你要的東西,你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說了吧!」
蕭大亨不打算繼續和駱思恭繞圈子了,他急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全部,好回去和沈一貫匯報,於是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信封。
駱思恭接過了信封,打開來看了一下,眼睛一亮,抬起頭看著蕭大亨。
「沈閣老所言可當真?」
「句句屬實,我為擔保,如有假話,叫我不得好死,死後不得入祖墳!」
蕭大亨發下了毒誓,這種毒誓是很有力度的,由不得駱思恭不相信。
第七百一十二章 驚恐的蕭大亨
駱思恭對於沈一貫給出的誠意還是相當滿意的,完美的契合了他所需要的一切,既然如此,在一方面必死一方面能活的選擇之中,他果斷選擇了後者。
「那好吧,沈閣老既然已經把誠意展現出來了,駱某人也不能繼續藏著掖著了,蕭侍郎,你可知道三年前蕭如薰打完朝鮮之役之後不過一月再次南下攻伐洞武國,接著就永鎮緬甸不回中原之事?」
蕭大亨點了點頭。
「自然知道,當時朝野上下也有很多不同的聲音,多的是抨擊前首輔王錫爵忌憚忠臣良將,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當時還有很多人要求讓蕭鎮南就近鎮守薊鎮或者乾脆鎮守京師編練京營,現在回頭想想,著實覺得情況詭異。」
「那是當然,蕭侍郎恐怕不知道,若不是王錫爵拼命阻止,還搬來了太后一併出力,那早在三年前,諸君就已經性命不保了!」
蕭大亨頓時瞪大了眼睛。
「啊?」
「三年前,蕭如薰率兵討伐倭國之後,在大明聲威大振,一舉超越李成梁成為當朝武將第一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尚且不知道山西晉商之事的陛下因為群臣屢次逼宮立太子的事情對群臣怨恨到了極點。念及蕭如薰手握重兵,打算秘密遣人送信給蕭如薰,讓業已在天津衛登陸的蕭如薰直接帶兵三萬殺回京師,控制京師,審訊諸臣,奪回大權!」
駱思恭神色淡然的爆出了驚天猛料。
「……」
蕭大亨直接被嚇得站了起來。
駱思恭繼續爆猛料。
「那個時候,陛下還不知道晉商的事情,對於諸多問題也只是有自己的猜測而已,對於商稅始終無法收上來的事情也只是惱怒而已,因為群臣屢次逼宮讓陛下及其怨恨群臣,正好蕭如薰帶兵到了天津衛,陛下才有這樣的想法。恐怕那個時候想的也只是奪回大權而已,卻不會想的那麼深,而如今,知道晉商的事情,陛下再去想想其他地方的問題,再去想想商稅始終收不上來的事情,想想各種事情,怕就不是猜測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