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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薰按照在緬甸對付那些窮酸秀才的方式對待這些投效的人,先把吃過社會苦頭被社會教育過的讀書人挑出來放在自己身邊聽用,這些人體會過人情冷暖,本身也有一技之長,可以直接使用。
而那些只是比較窮但是還沒有吃過社會苦頭的書呆子被安排去學習統計和後勤方面需要學習的東西,帶他們學習的是那些老兵。
被一群老兵做上級,這些書呆子當然不滿,好生鬧騰了一陣子,幾個頑固不化的被蕭如薰趕走了,幾個願意接受再教育的被豎了典型,漲工錢加待遇,這一對比,中間的動搖派們立刻就老實了。
對這群文人,蕭如薰不指望他們能多忠誠,但是有人可以重用,有人不可以,這裡面也是要區分開的,受到越殘酷的對待,受的苦越多,就越是能通過錢財和待遇來收買,使他死心塌地加入北伐的隊伍,比如謝禾。
而那些維持在溫飽的狀態之下沒怎麼吃過苦頭的人,就不是那麼好收買的,這些人就和陳龍正一樣,腦袋裡還有這一點比較樸素的浪漫主義思想,滿腦子的仁義禮智信。
這種人不能重用,不能放在決策層,但是有點好處,這些人腦筋死,不懂得變通,是管帳管倉庫的好手。
越是北伐,越是打勝仗,蕭如薰就越是不缺人手,局勢不斷地向他這邊傾斜。
他也清楚,只要自己成功拿下武昌,大局就定了。
這不是亂世,這不是大爭之世,沒那麼多軍閥梟雄渴望割據,大明朝壓制武將,也將割據的可能性最大程度的打壓住了,造就了蕭如薰的便捷。
一路平推,幾乎沒有阻礙。
這些玩政治玩權術的祖宗們,在精兵猛將堅船利炮的面前,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第八百四十四章 為時已晚
九月二十五日,蕭如薰率部進抵平江,此時,先鋒軍已經攻占了通城,等二十八日蕭如薰進入通城的時候,先鋒軍又拿下了崇陽。
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
橫在武昌府面前的阻礙一點一點的被拔掉,通往武昌府的路途逐漸變得坦坦蕩蕩。
而就在九月二十八日當天,李化龍在揚州府召開了軍事會議。
通過十數日的緊急調兵遣將和緊急造船,他已經召集了一千多衛所兵,還改造好了兩百多條可以用來戰鬥的船隻,都可謂是「成果斐然」。
當然,戰船改建是沒有問題的,大明朝的匠戶們還是相對老實的。
但是調遣衛所兵就值得商榷了,大明朝的軍戶們遠遠沒有那麼老實。
所以李化龍煩躁的簡直要殺人了。
「五天了!五天了!按照名單冊,本該抵達兵員至少八千!可眼下只有一千人!一千人!還有那麼些老弱!能上戰場的不過五六百之數!這叫本督如何進兵打仗?!」
李化龍本來已經把心理預期放得很低了,他覺得這五天之內至少也能來個一兩萬,可戰之兵五六千,如此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再等等再看看,或許還能來更多軍隊。
畢竟按照帳面上的人數,一個衛五千六百人,別的地方不說,揚州這一帶也是分分鐘往五萬上跑的。
結果來到這裡的只有一千多,五天了,才來了一千多。
剩下的全在路上,一去問,全在路上,這算是還想應付應付的,有些乾脆說整備沒有完成,需要延緩些時日,一副根本不想來打仗的樣子。
派去傳令和詢問的士兵一波接著一波,命令口吻一次比一次眼裡,但是傳遞迴來的消息卻很不樂觀。
而這幾日,鎮南軍水師再次發動了兩次進攻,又一次將他好不容易設置起來的岸防陣地給毀掉了,還賠上了三四百人馬,士氣進一步低落,神機營甚至出現了怯戰厭戰的士兵。
李化龍感覺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繼續縱容這些人下去了。
「督師,南直久不經戰事,這實在是難以抑制的事情,各地兵員短缺,軍戶逃亡隱匿情況嚴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下官等屢次上書朝廷也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置啊!」
揚州知府預見到了李化龍的狂怒,於是趕快把自己給摘了出去。
接著揚州府的一眾官僚也相繼將自己給摘了出去,將隱患消滅在了萌芽之中。
李化龍如何不知道這些人的小心思,但是他也知道,這的確不是這些人的錯,要說的話,歷任官員都有錯,不能全算在這一撥人的頭上。
可是眼下若是不用點狠手段,怕是無法召集更多的兵馬了,蕭如薰那邊也不知道還有多久就要打到武昌,武昌能否守住還是個問題,要是不能儘快消滅眼前的這支水師,李化龍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可消滅水師也不是簡單的事情,這些薊鎮兵連最起碼的操船都做不到,李化龍有心出動薊鎮兵出擊,可是這些上船就狂吐的士兵根本不能用,這也是李化龍急切要徵調衛所兵的原因。
這些人縱使弱小,但是起碼會水能操船,也算是一份力量不是?
要是強行驅使薊鎮兵,不說以我之短攻敵之長這種蠢事,單說軍隊的怨氣就不是他可以忽視的。
「本督決定親自帶人去各衛所催促兵馬,你們也要四散出去催促兵馬,本督給你們一道手令,若是遇到拖延的,不配合試圖逃避出戰的衛所兵員和指揮使等軍官,你等可以一併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