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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珠寶就不說了,古玩玉器才是大頭,還有很多軍械和糧食,足夠秦軍食用,整個海龍囤簡直就是個大寶庫,這七百二十年的積蓄能讓現在很需要錢去使用的大秦朝廷大大的鬆一口氣,好好的回口血。
那些古玩玉器,鄭鷹也紛紛過目了,他是個大老粗,雖然識字了讀書了,但是涵養不夠,不過無妨,身邊總有些能人,比如從小就在當鋪里長大的親兵小三子就是個隱藏的人才。
「這是唐朝的東西喲!」
「這個是宋朝的,宋真宗年代的東西。」
「這個是唐朝的,唐末年的。」
「這個是後唐的東西,很罕見的!」
一樁樁一件件的都是罕見的東西,宛如一個從唐到明各種名人字畫珍奇古玩的收藏博物館,這隨便一樣拿出去,少說也是幾千兩銀子的價格,可以極大的豐富宮廷儲藏。
對於正在大手大腳花錢搞基建的蕭如薰來說,這些東西可遠比一個女人要重要得多。
所以鄭鷹在遺憾之餘也在偷笑,偷笑齊大勇聰明反被聰明誤,到底是個大老粗。
雖然那個女人真的很漂亮就是了。
和齊大勇一樣感到苦惱的還有安疆臣和五司七姓的土司們,鄭鷹單獨留下宋承恩的事情就和在他們心裡埋下了一根刺一樣,想要不管不顧卻根本做不到,每時每刻都感覺那個地方又痛又癢,根本無法忍耐。
但是當他們去詢問的時候,宋承恩卻又主動裝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表示,根本就沒有坦白的樣子,一直都在說什麼「鄭帥勉勵我們再接再厲」之類的無聊的廢話。
這種廢話……不!這種鬼話誰會相信啊?
可是宋承恩就是這樣說,相當的無恥,讓他們無可奈何。
對五司七姓這樣說也就算了,宋氏和安氏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彼此還在之前通過氣,現在宋承恩居然選擇隱瞞,安疆臣心裡老大的不舒服,越來越認定鄭鷹肯定和宋承恩密謀了什麼事情。
絕對是和之後分發利益相關的事情,這播州未來該怎麼劃分各家的範圍,大家各自掌握什麼樣的利益,誰能得到最好的誰又只能拿到最孬的,大家都在思考。
思考不出問題的時候,就只能去詢問,一個兩個的紛紛安排部下準備禮品,然後上海龍囤去找鄭鷹詢問個究竟。
可是鄭鷹對他們是更加熟練的含糊其辭,他們也不敢打破沙鍋問到底,面對鄭鷹相當明顯的推脫之意,他們卻想不出任何可以反制的方法。
於是乎,他們只能被動的等待了。
但是,這種只能被動等待的事情,是每個人,尤其是上位者所極其不喜歡的。
安疆臣當然也相當的不喜歡。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安疆臣沒有耐心了
安疆臣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得到宋承恩和鄭鷹之間的秘密交易的內容,否則,情況將對自己極其不利。
雖說同為土司,大家多少有點共同進退對抗中央的默契,但是利益當前,默契就可以去爾娘親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講究叢林法則的世界,土司們比起漢家王朝更是如此,漢家統一王朝多少還需要一層遮羞布,土司們則是赤裸裸的拳頭至上。
今天你和我結盟,明天就背後插刀乾死你,毫無誠信可言,完完全全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利益可出賣一切,包括自己身邊的女人,就沒有什麼是不可出賣的。
楊應龍疼愛自己的女兒,安氏宋氏的求親都不答應,但是真的出現一個符合他的利益的人,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把女兒嫁出去換取利益來讓自己更加強大的。
總而言之,只要利益足夠了,對政治生物來說,沒什麼是不能放棄的。
深諳這個道理的安疆臣在這種陰謀詭計之中起起伏伏數十年,早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冷血政治生物,他才不會相信什麼共同對付漢人的默契,只要利益到了,宋承恩絕對不會和他再站在一起。
而大秦中央的確有給予宋氏這個利益的資格,別的不說,明面上把播州改土歸流,但是暗地裡繼續把楊應龍手上掌握的礦山牧場農場之類的東西交給宋氏,這和再扶植起一個楊應龍又有什麼區別?
所謂利益,不就是這些地方產業還有稅收嗎?如果這些東西被宋承恩得到了,那宋氏不就是下一個楊氏嗎?
那他大老遠的出兵和秦軍一起討伐楊應龍又算什麼?
他很想發火,但是他不敢,而且眼下秦軍主帥並沒有說這些東西是不能給他們的,秦軍主帥說要等待皇帝陛下的詔令來分封利益,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麼。
儘管安疆臣確定鄭鷹一定已經和宋承恩把利益分好了,但是他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就亂說的話,鄭鷹很容易就可以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他還沒得說,到時候這個罪名一下來,連本來能分到的利益都沒了。
其他人一定很願意落井下石的。
五司七姓的人和他們本就不是一個系統,他們原先都是楊氏家臣,要求取得楊氏的利益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和宋承恩是外來人,得不到利益也是有道理的。
可現在關鍵在於宋承恩得到了鄭鷹的支持,分得一杯濃濃的全是肉的羹湯也是很可能的,算來算去,只有他一個人既沒有大義名分也沒有秦軍的支持,處境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