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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薰掃了一遍這些哭天喊地醜態百出的士兵,深切的明白了什麼叫做心理崩潰無可救藥,這些人不僅會回去宣揚蒙古人的兇狠,還會引發更多的人恐懼蒙古人,帶起可怕的連鎖反應,甚至可能已經影響到了軍心!
蕭如薰殺心頓起。
「自古以來逃兵當斬,斷無可恕之處!來人,與我一併拉出去斬了!」
逃兵們紛紛瞪大了眼睛。
「不!!不要!不要啊將軍!將軍饒命啊!饒命啊!」
「將軍饒命啊!饒命啊!」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是定國公家的家奴!我是定國公家的!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一些逃兵被嚇癱在地上不斷的求饒,屎尿流了一地,有些逃兵則站起來試圖逃跑,被遼東軍堵住了,更有些人被嚇壞了,直接口出狂言說自己是勛貴家中的家奴,真真假假誰又能分清楚?
「提督,這可怎麼辦?他們萬一真的是……」
看著混亂的場面,軍法書記官面露難色。
「萬一?沒有萬一!定國公乃徐達將軍後人,徐達將軍英雄蓋世,乃大明開國元勛,北逐蒙元光復燕京立下不世之功,如此英雄豪傑之後代怎會有如此窩囊臨陣脫逃的家奴!副將何在?!」
蕭如薰的副將立刻出列。
「末將在!」
「銃手何在?!」
百餘名近衛銃手齊齊出列。
「在!」
蕭如薰一揮手——
「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諾!」
副將立刻遵令,一舉手。
「銃手聽令!舉銃!」
銃卒們立刻將手裡的燧發銃舉起。
「放!」
砰砰砰砰砰————
一陣槍響帶起一片煙霧,煙霧散盡,慘嚎不再,只剩下一地屍體。
「進軍路上如若再有發現逃兵,不論何人,皆可殺之!」
蕭如薰下達了新的軍令,立刻傳令全軍。
「諾!」
全軍遵令。
大軍隨後整頓,兩刻鐘之後,再次上馬出發。
再度親眼目睹了蕭如薰軍法的嚴格,李如松和努爾哈赤也回想起了當初在朝鮮戰場上蕭如薰是如何處罰那些騷擾朝鮮女子和毆打朝鮮官員的遼東軍士卒的,頓時心中凜然。
而蕭如薰槍殺逃兵的消息很快傳遍全軍,遼東軍和女真騎兵們也是心下凜然,軍紀為之一肅,算上當初的威望,遼東軍士卒們對蕭如薰愈發敬畏,軍容為之整肅,軍心為之凜然。
萬曆二十六年的伊始,就是從鮮血和殺戮開始的。
無獨有偶,紫荊關關城上下,同樣的鮮血和殺戮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蒙古人沒有漢人的新年需要度過,當然也不會給漢人過年的機會,明明是大年夜晚,上至李成梁下至一名普通士卒,不過每人一碗酒而已。
而且這個時候喝酒,到底是歡度新年還是用酒精麻痹自己好讓自己不那麼恐懼,大家心底里都有自己的一桿秤,因此,不少人把這酒喝的是無比的糊塗。
李成梁不能糊塗,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糊塗,他一糊塗了,就大事不好了,他堅持清醒,堅持每天和士卒們待在一起,儘管多次遇到危險,老李依然沒有退下去,這使得紫荊關的守軍維持了最起碼的秩序和勇氣,保證了紫荊關的安全。
作為主要執行人的柴國柱的嗓子早就喊啞了,也一直沒能好好的休息,現在基本上說不出聲音來,一旦遇到著急上火的事情就聽見他呀呀呀呀的發出漏風一般的聲音,看起來十分滑稽。
但是現在哪裡還有人會去看他的滑稽戲呢?
柴國柱沒辦法說話了,就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存在感。
配合著自己強大的精神和體力,柴國柱一旦遇到哪裡告急,就往哪裡沖,麾下衛兵戰死率高達七八成,半個多月以來身邊衛兵換了好幾茬,殺掉的蒙古人也有三四十,可是蒙古人也沒見退卻過,依然囂張兇猛。
不過好在最近蒙古人的攻勢越來越緩越來越弱,一開始每個時辰都要進攻一次,被明軍擊退之後很快就重整旗鼓來攻擊,現在一天也才進攻一兩次,而且進攻力度都不大。
只是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第四卷 北虜之亂
第五百二十五章 李成梁的呼喚
蒙古人以前是用雲梯等工程工具衝上城池和明軍肉搏,現在基本上是遠程攻擊,或者正面佯攻一下,實際上還是遠程攻擊。
他們的火藥好像用完了,火炮已經沒有再用了,就是在用床子弩和投石機攻打紫荊關。
明軍的壓力小了許多,只是有些時候完全不按章法不尋時機就胡亂射擊的投石工具機子弩總能帶給明軍極大的恐慌,而當明軍準備用炮還擊的時候,他們卻一股腦兒的跑出了明軍火炮的射程之外。
這給了明軍很大的壓力。
李成梁準備第三次向朝廷請援了,昨日點卯,士兵居然只剩下不到三萬,戰死者不是太多,倒是逃兵和被殺死的逃兵的數量更多一些,這讓李成梁感到心力交瘁。
沒有什麼比一邊抗擊敵軍一邊應付內部的逃兵更累人的事情了,七十歲的老將已經難以堅持下去了,這幾日,李成梁不斷的思考自己這一次東山再起的經歷,得出了一個非常沮喪的結論。
失敗了,失敗的非常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