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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八章 我在緬甸可還有好幾萬精兵啊!
孫承宗知道蕭如薰說的沒錯,但是房守士說的顯然也沒有錯。
「可是,可是蕭總督,眼下情況並不是如此!」
孫承宗忙說道:「方才東翁也說了,沈閣老有張江陵之志,他正在網羅志同道合之人,而總督作為大明第一將,絕對是沈閣老首先要在意的人!」
「蕭某人忠誠於陛下,與陛下志同道合,除此之外,蕭某人還能忠於誰?還能與誰志同道合?」
蕭如薰的反問讓孫承宗啞口無言。
蕭如薰是對的,他為什麼要忠於沈一貫?要是他忠於沈一貫,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吧?可是剛才房守士為什麼要說,想做蕭如薰這把神兵利器之主的,是沈一貫?
沈一貫想造反?
不會吧?他一個內閣次輔,馬上就是首輔了,他有什麼理由造反?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蕭如薰又為什麼要忠誠於他?
孫承宗覺得自己被繞糊塗了。
「孫先生,你想得太多了,既然陛下和朝廷沒有明確指令告知本督不准出長城出擊北虜,那麼,是否出擊,就是本督的職權,除非朝廷現在就有詔令,讓本督不得出擊,本督若強行出擊,那才是抗命,眼下,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蕭如薰微微一笑:「無論是陛下,還是朝廷,亦或是沈閣老,誰有明確命令讓本督不准出擊的?」
「這倒的確是沒有,但是您若是出擊的話,一定會……」
「好了。」
蕭如薰伸手阻止了孫承宗繼續說下去:「孫先生的意思,本督知道了,也了解了,多謝孫先生前來相告,解決了本督的疑惑,只是,本督必須出兵,眼下戰機稍縱即逝,必須要急速出兵直搗歸化城!將盤踞在歸化城的北虜一網打盡,一戰而定北疆十年,若是成功,即使沈閣老想要問罪於我,無所謂,我交了兵權,且看陛下如何安排就是,更何況,我是國侯,是勛貴,能處置我的,只有陛下。」
孫承宗張張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如薰走到孫承宗面前,拍了拍孫承宗的肩膀。
「孫先生能過來將此事告訴我,我很感謝,只是眼下,我完全按照朝廷的規章制度來做事,我看不出有任何可以被問罪的地方,孫先生以為呢?」
孫承宗當然也看不出來。
「總督……的確沒有錯。」
「那就可以了,只要問心無愧,就可以了,其他人如何看待我,我並不在意,若是能一戰而定北疆十年,讓北疆將士和百姓少受十年苦,就算有人要問罪於我,我也認了。」
看到蕭如薰誠摯的面色,孫承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國朝有此名將,何其幸運?
這等名將,若是被人害死,那又是何等的損失?
孫承宗從未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不能在朝中助蕭如薰一臂之力,眼看著權奸將自己的魔爪伸向了蕭如薰,卻無能為力。
如此忠臣良將,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孫承宗紅了眼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對蕭如薰行了一個大禮。
「既如此,在下就什麼也不說了,在下只好祝願總督旗開得勝,北伐成功,一戰而定北疆十年!」
蕭如薰面容嚴肅。
「這是我的職責。」
孫承宗再一禮,紅著眼睛轉身離去。
這才是真將軍啊!國朝若是能有多幾個將軍似他這般,何須走到今日著被動挨打的地步?蒼天啊,你開開眼吧!不能叫這等忠臣良將被權奸所害啊!
孫承宗的心中滿是悲憤。
但是他卻沒看到蕭如薰眼中蘊含著的淡淡殺意,以及嘴角若有若無的冷笑。
和之前的大致猜測沒有差別,文臣終究是開始對自己產生戒心了,之前自己主動避開他們,去緬甸自我流放,好歹爭取了三年多的時間,而這一次,卻無論如何也避不過去了。
這一戰必須要打,這是對自己,對百姓,對皇帝,對這個身份和職權的負責,而這恰恰是文官們眼中自己不受控制開始膨脹的標誌,也就是必須要打壓的開始。
打敗了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打完之後若是大勝,那麼自己的聲望將會超過文官們的預期,他們的常規手段已經無法抑制自己,那麼就只能用非常規的手段了。
很顯然,房守士知道一些什麼,沒告訴自己,現在卻讓孫承宗過來,大抵是身為文將的尷尬處境對自己有著些許的同情,所以想要告誡自己一些事情,告誡自己皇帝不足以依靠,不要以為靠上了皇帝就萬事大吉。
他的告誡很有意義,蕭如薰很感謝他。
他的這番舉動給蕭如薰提了一個醒。
沈一貫,沈一貫,沈一貫!
這個導致明末文官黨爭徹底失控、吹響明朝走向萬劫不復深淵的號角之人,終於要開始所有行動了嗎?
文官們終於要開始有所行動了嗎?!
時間貌似還早了一點。
但願你不要那麼衝動,但願你不要那麼愚蠢。
我不是戚繼光,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老老實實交出兵權,做一輩子無恥政客的手中刀。
我不是李成梁,不會讓我住在京城我就住在京城,上躥下跳只為家族利益。
我和他們都不一樣,你別起壞心思,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但是你若是敢對我動手,我會反擊的,我真的會反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