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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裝填好彈藥的士兵立刻舉槍對著他,開始還有戒備,但是看著已經熄滅的火繩還有這廝顫抖的身體,就知道這是典型的外強中乾。
陳龍正推開眾人走了過來,看見了渾身打擺子的馬文東舉著槍嚇唬著周圍的明軍,瞧了瞧他的火繩,陳龍正臉上冷笑連連。
就這貨色,居然害死了他一個士兵,真是不值啊!就這貨色,居然害死了那麼多村民,那麼多老幼婦孺,真是不值啊!
劉小六跟在陳龍正身邊,握著釘耙的手因為憤怒而不停的顫抖著。
「先生,這就是馬文東那個該千殺的!」
陳龍正點了點頭。
「你就是馬文東?」
陳龍正發問了。
「你是誰?你們是誰?為什麼要害我?!」
馬文東一邊打擺子一邊色厲內荏的吼叫著。
「本官是世鎮緬甸總兵官、鎮南侯蕭如薰麾下鎮南侯府外事參贊陳龍正,來接呂宋大明子民回家的,馬文東,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違逆侯府命令,私自截留大明子民,還敢肆意屠戮大明子民,作為大明子民,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
馬文東看著陳龍正那過分年輕的面龐,忽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自從離開家鄉來到呂宋的第一天起,就已經不是什麼狗屁大明的子民了!老子在大明連飯都吃不上!差點被餓死!到了呂宋才有一口飯吃,老子有今天都是自己拼來的!和大明何干?!別說什麼狗屁侯府,皇帝老兒的聖旨老子都不看!」
陳龍正怒不可遏的怒喝道:「即使如此,你為何屠戮同胞?不論你是否自認為大明子民,你來自大明,你和這些父老鄉親都是同胞之宜!緣何下此毒手!連垂髫幼童都不放過,你於心何忍?!」
「哈哈,你們這些讀書人大老爺怎麼懂我們這些泥腿子求生的不易!老子走到今天這一步,吃了多少苦頭,摸爬滾打了多久!你們這些錦衣玉食出身的大老爺怎麼明白?!你們一紙召令就要把老子的活路給搶走,沒了這些人,老子就沒有活路,全家都沒有活路!你說我怎麼辦?!」
「這不是你屠戮數百人的理由,你喪盡天良,連垂髫幼童和花甲老者都不放過,任你有千般萬般理由,你也逃脫不了責罰,我父一樣出身貧苦,我年幼時一樣吃盡苦頭,吃不飽穿不暖,依然堅持不懈努力讀書,最終逆天改命,才有今日,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你也沒有脫罪的理由,就算本官答應,慘死的數百父老也絕不答應!」
陳龍正怒目圓瞪,忽而揮起手動刀刃,幾步上前,唰地一下刀光一閃,但聽得馬文東一陣悽厲的嚎叫,見他的左臂自肘部以下被斬斷,手中槍械掉落在地,立刻就有幾名士兵上前將其制住。
陳龍正忽然露出這一手倒是讓不少士兵另眼相看,陳龍正是個標準的大明士子,身上有讀書人的光環,本來就讓士兵們敬畏,現在不僅和士兵們同吃同住同甘共苦,還一起參展,槍法精準,連刀法都不俗,極其凌厲,他們都沒注意到,馬文東的左胳膊已經斷了。
誰說讀書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啊,咱們蕭侯爺手下就三個讀書人,還都他娘的能上戰場,袁黃就不說了,早早地跟著蕭侯爺打日本打緬甸,作為贊畫隨軍謀劃,是蕭侯爺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袁儼也帶警察剿過匪,他娘的是一股來路不明的悍匪,把仰光城西面的市場鬧得天翻地覆,盤踞在一座小島上,袁儼沒讓水師出動,自己帶著警察駕小舟摸到小島上,血戰一天一夜,拎著幾百顆血淋淋的頭顱回來了,從此仰光城周邊沒有不服從他號令的人存在。
現在唯一一個看上去陳龍正還會刀法,槍法還奇准,還能帶兵打仗,該怎麼說?當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蕭侯爺看人也真准啊!
蕭如薰要是知道了,也只能苦笑——不是老子看人准,是老子只有這三人能看,別的士子根本不跟我啊!派人去請一些年輕的秀才舉人來侯府裡面當幕僚人家都愛理不理的,有什麼辦法?
不過最新消息,一批一百多人的平均年齡六十以上的窮老秀才已經跟著他的船隊往緬甸來了,據說是在大明混不下去了,打算到緬甸來混口飯吃,蕭如薰打算讓這一百多個老秀才教緬甸的士兵和民眾識字,開始掃盲行動。
不教詩書禮儀,就教識字,對於軍隊和普通民眾而言,識字夠用了,更深一點層次的東西,蕭如薰還有其他的想法。
望著慘嚎不止的馬文東,陳龍正嘆息一聲,暗道一聲何必如此,便搖了搖頭,讓劉小六帶著人到各地方去找父老鄉親,劉小六一陣陣的呼喚,終於喚出了藏在山洞裡面的父老鄉親們。
一開始他們還懷疑這是馬文東的計策,幾個膽子大的冒險出來一看,這才確定馬文東是真的完蛋了。
看著悽慘的馬文東,黑壓壓一片的人們的怒火是難以遏制的,陳龍正也知道這些民眾需要發泄心中的怒火,於是果斷把馬文東交給了他們,他們在一些老人的建議下,決定採用一種菲律賓當地的古老刑罰來對付馬文東。
石刑!
馬文東一聽這兩個字,頓時驚恐的喊叫起來,這讓陳龍正相當的好奇,這石刑到底是什麼能讓馬文東這種喪盡天良的混帳如此恐懼,看了之後才知道,這當真是很恐怖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