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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喜歡整潔,認為衛生非常重要,所以京師的地面不單單是用磚石鋪就,還設置有很多的公廁,專供行人解手之用,路上還有很多負責打掃衛生的掃地工。而且為了防止有人惡習不改,皇帝陛下還規定了懲罰措施,隨地大小便的要被帶到官府里打板子抽鞭子,當眾被扒下褲子打板子抽鞭子,然後還要罰錢,這樣罰了一陣子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在京師隨地大小便了。」
對於布延汗的疑惑,跟在身邊的外交部翻譯人員是如此回答的。
「哦,原來是這樣。」
布延汗就跟個劉姥姥進到大觀園裡一樣,被大秦帝都的清潔乾淨和種種新奇的見聞給弄得一愣一愣的。
回想起自己部落裡面的髒亂差的樣子和難聞的味道,布延汗只覺得差距之大令他感到無比的沮喪和鬱悶。
身為蒙古帝國的大汗,自己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
作為大秦帝國的皇帝,蕭如薰過的又是什麼樣的日子?
這樣的日子要是讓我來過,該有多好?
他悄悄的這樣想著。
他甚至不敢大膽的想,因為他行走的過程中,總是能看到一隊一隊手持武器巡邏的精銳士兵。
繁華之下,是堅強的軍力在支撐,有些人甚至連小心思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想。
無獨有偶,翁果岱也是一樣的感覺,當然作為他來說,他並沒有思想上的包袱,只覺得大秦的人都生活在仙境裡,而他生活在豬圈裡。
磚石路面,漂亮而保暖的房屋,氣派的高樓建築,雕龍畫鳳的,還有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香氣四溢的小吃……
個中差距之大,足以人仰望。
大秦帝國的強盛,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
翁果岱看著從身邊走過的一列十數名氣宇軒昂手持精良武器的巡邏士兵,將心中的心思狠狠的摁了下去。
李昖和隨同的官員也是一樣的感覺,李昖是第一次來到北京,但是身邊隨同的官員有前明時期就不斷來到北京辦事的,一路觀看下來,也覺得變化之大令人咂舌。
「京師昔日裡看來和王京並無太大的區別,不過是占地面積和建築多寡,現在再一看,完全是換了一番模樣。」
李昖身邊的經常出使前明和大秦的官員忍不住感嘆道。
一起出來的外交部官員不無自得地說道:「那是自然,當今陛下所作所為處處出人意料,但是辦完事情之後,所見所聞就連我們這些人也覺得不可思議,就說這京師,早些時候隨地大小便的比比皆是,小巷暗道里騷臭難聞,甚至能看到動物死屍。現在想起來,這又如何算做帝都?不過現在一切都好了,京師是如此的潔淨,磚石路面完全不會泥濘,地面上有雜物也會有人清掃乾淨,若有人敢隨地大小便隨地丟棄髒污物件會被立刻抓起來達到官府打板子罰錢,久而久之,一切自然變好。」
李昖邊走著邊點頭,看著往來不斷的行人和路邊叫賣的小商小販,還有京師氣派的建築高樓,再回想起自己引以為傲的「王京」,不由得產生了極大的落差感和失落感。
這差距,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要是當日我選擇了內附,來做大秦的王爺,生活在京師,是不是也能這樣?
這樣的想法只出現了一會兒,就給掐滅了。
寧為雞頭,不做鳳尾,在朝鮮好歹還有權力,在大秦,只能當個閒散廢物王爺,還能做什麼?
李昖對於這一點倒是看得很清楚。
第一千三百章 爹爹,我怕
作為大秦帝國的儲君,蕭如薰對蕭振邦的培養和教育是絲毫不放鬆的。
從早些時候親自帶著他處理朝政親自撫養一直到現在,即使交給知識淵博的老師也不會減少親自教育的時間。
一有時間蕭如薰就要檢查振邦的功課,沒時間擠出時間也要來檢查振邦的學習情況。
在蕭如薰給振邦安排的老師所傳授的四書五經基礎學識之外,蕭如薰還叫振邦用閒暇時間讀《韓非子》和《商君書》。
他讓振邦提出自己的疑惑,自己比較儒家學說和法家學說之間的差異,並且進行思考。
眼下雖然諸事繁多,但是蕭如薰依然會擠出時間給振邦解決自己的疑惑,緊抓振邦的思想狀態,不讓他的思想狀態脫離預設的軌道之中。
蕭如薰經常就一些很有意義的話題和振邦展開討論,引導他的獨立思考能力,不讓他偏聽偏信一家之言。
「孟子所言,人性本善,但是荀子所言,人性本惡,父皇,孩兒實在是疑惑,就詢問了老師,老師說人性本善,之所以作惡,是因為後天教育不當,所以應當更加專注於後天的教育,可是孩兒總覺得這樣說也不太對。」
振邦滿臉的疑惑,怎麼想也說服不了自己的內心。
蕭如薰拿過他手裡的《韓非子》翻閱了一下,然後關上了書本。
「如果每個人都是善良的,那麼法律還有存在的必要嗎?如果每個人都是惡人,國家又該如何存續?」
「父皇的意思是……」
振邦不是很明白蕭如薰的意思。
「為父的意思是,沒有單純的好人或壞人,每個人都有好或壞的一面,只是看他所處的地方和狀態以及他所經歷的事情。」
振邦恍然大悟:「那就是說孟子是對的,人就和水一樣,並非自己天生不善良,而是因為所處的地方不同,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