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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勇的話還沒有說完,蕭如薰已經一鞭子抽了上去,將他抽翻在地。
「暴民?搶奪朝廷錢糧?罪大惡極?牛守備,你可真是明察秋毫啊!你不去做推官真是屈才了!一派胡言!信口雌黃!北虜搶奪的城中富戶和百姓的錢糧財富怎麼就成了朝廷的?真當本督什麼都不知道嗎?」
牛勇連忙爬起來,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也不敢看蕭如薰。
「暴民!好一個暴民!爾等用一千多人擋住數萬百姓圍攻一個晚上,還真是辛苦了!面對北虜怎麼就沒有這般的戰力和膽量?面對自己的老百姓就那麼大膽了?分明是你等見了財寶糧食起了貪念,想要強占這些財寶糧食,太原民眾不肯,你們便痛下殺手!你們如何敢這樣做?這般做法!與強盜何異?!以兵欺民不知廉恥!恃強凌弱居然還被弱者圍困!對外不能御外辱對內反而挑起內亂,說你是廢物都算是侮辱了廢物!你連廢物都不如!來人!拖下去斬了!」
「諾!」
蕭如薰身邊親兵立刻就要上前,牛勇大驚失色,連忙看向了兩名文官。
「提督饒命!提督饒命啊!江推官!王經歷!救我啊!救我啊!」
江徽和王科一看不好,連忙上前阻止。
「住手!」
江徽首先開口了:「蕭提督,他們是太原鎮軍官,就算要處置,也該由王總督來負責處罰,蕭提督似乎沒有處罰他們的權力,更不要說是要殺掉一個守備,更遑論這個守備也沒有犯什麼錯!是那些暴民先襲擊官軍的!」
蕭如薰向自己的親兵招招手,親兵會意,立刻遞上來了兩樣東西。
「這是總督印綬,這是總督令劍,太原事發之時,王總督氣急攻心,吐血暈厥,不能理事,於是將總督之位暫且交給我來代理,在王總督恢復之前,太原大同榆林宣府四鎮皆由我掌管,我說殺了就能殺了!」
蕭如薰怒視著江徽,把江徽和沒開口的王科嚇了一大跳。
「什麼?這不可能!你是武將!武將怎麼可能擔任總督!就算是代理也不行!自然有其他官員可以代理總督!王總督怎麼會……」
江徽沒有接著說話了,因為蕭如薰已經把總督令劍拔了出來,閃著寒光的鋒利寶劍把江徽想要說的話給堵回去了。
「江推官,你是文官,還是不要管武將的事情比較好。」
蕭如薰手持總督令劍走到被控制住的牛勇的面前,面無表情的一劍揮下,一顆頭顱落地,一舉無頭屍體倒下。
江徽和王科無不震駭。
蕭如薰居然真的殺人了!就當著他們的面!殺了一個正六品守備,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算是戰時,你也……太霸道了吧?
「蕭鎮南!你……你怎敢如此!」
江徽指著蕭如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如薰一回頭冷冷的看著江徽,頓時把江徽看的閉上了嘴巴。
蕭如薰還沒有說話,李如松就忍不住了,上前一巴掌把江徽的手給拍的生疼。
「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小小推官也敢對蕭提督指手畫腳?我李如松連巡撫都敢揍!你一個小小推官,我就算是殺了也不怕!」
江徽被嚇得連退三步。
李如松?這個煞星怎麼也在這裡?
蕭如薰上前拍了拍李如松的肩膀,示意他退下,李如松這才退下。
「江推官,我是超品侯爵,提督總兵官,代理總督之位,哪一個頭銜不在你之上?眼下,就算是山西巡撫在我面前也要客客氣氣的,更遑論你一個小小推官!我雖不能斬你,但你若以下犯上,我便教你該如何敬重上官!」
江徽頓時被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竅,不顧王科的阻攔,張口就罵。
「我江徽好歹也是個進士!你一個武將,怎敢欺辱我?!」
「武將怎麼了?殺敵報國就比不得你們金榜題名?我手握十幾萬大軍,居然還要被你一個小小推官折辱?你身為推官,掌一府刑名,卻對於發生在眼前的事情不聞不問,百姓受到冤屈,你本該挺身而出制止軍隊暴行。可你不僅不阻止,反而卻指鹿為馬,和這等利慾薰心之人同流合污,欺辱百姓,有你這等推官,我便可想到太原城百姓平日裡過得是怎樣顛倒黑白的日子。」
江徽氣的滿臉通紅直喘粗氣。
「你……你怎的憑空污人清白?」
「清白?當你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那一刻,你就不配說這兩個字!你也就是個進士,若不是,我定斬你!來人!給我拿下!鞭笞三十,丟入大牢等待處分!」
「諾!」
親兵立刻上前制住了一臉呆滯的江徽。
「蕭如薰!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直到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直衝腦門的時候,江徽才醒悟過來,自己是真的被打了。
「沒錯!抽你者,蕭如薰也!」
蕭如薰怒喝一聲,又轉而看向了杜大用和王科。
「你二人,又當如何?」
杜大用早已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等待處分,王科看了看悽厲的嚎叫著的江徽,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提督,饒命,這……這都是江推官乾的……」
第五百六十一章 死有餘辜(上)
等蕭如薰料理完了那些煩心的事情之後,已經到了黃昏時分,大雪依舊沒有停。
氣溫驟降,穿著冬裝裹著裘袍卻還是能感受到寒意,天空越發的陰暗,想來距離入夜也不遠了,蕭如薰馬上命令士兵收集柴火,準備晚上的宿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