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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季馨!你居然敢僭越稱帝?!」
蕭大亨大吼一聲,快步沖向了蕭如薰,沒走幾步就被幾個士兵擒住。
「僭越?僭越的是你們吧!是你們發動政變造了大明的反,居然還喪心病狂的將萬曆皇帝陛下殺死,天下動盪無主,我主深感天下安危之沉重,遂奉天稱帝,以安天下!何來僭越之說?」
劉黃裳怒斥蕭大亨,蕭大亨張張嘴巴,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了宮門之內。
朱翊鈞不是在那兒嗎?
「我……蕭季馨!你居然敢弒君!你居然敢弒君!!!我……」
「砰!」
一聲槍響,蕭大亨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死了。
蕭如薰身邊一名親衛放下了手裡的燧發銃,退到了蕭如薰的身邊。
蕭大亨就死在眼前。
房守士和孫承宗瞪大了眼睛。
沈一貫閉上了眼睛。
駱思恭崩潰般的哭嚎起來了。
「啊————!!!!」
蕭如薰眉頭一皺,直接拿過了一柄燧發銃走到了駱思恭面前對著他。
「若是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這一切了,我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居功至偉,所以駱思恭,我也不知道我是該感謝你還是該痛恨你了,但是我知道我應該殺了你。」
說完,蕭如薰扣動扳機,一槍打碎了駱思恭的腦殼。
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兩個重要人物就死的透透的了。
蕭如薰把手裡的燧發銃丟回給自己的親衛。
「你稱帝了?」
沈一貫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站起了身子。
蕭如薰點了點頭。
「嗯,稱帝了。」
「什麼時候有的稱帝之心?老夫感覺不出來,之前會面的時候,老夫完全感覺不出來你有稱帝的野心。」
沈一貫似乎很好奇蕭如薰什麼時候有的稱帝之心。
「從京城裡逃出去的那一瞬間,就在那一瞬間,我忽然想要稱帝了,逃命的那段時間裡我在反思我自己為什麼會差點死在你手上,然後我得出了結論,與此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還不如自己上。」
「就這樣?」
沈一貫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就這樣。」
蕭如薰很確認的點頭。
「在此之前你沒有稱帝之心?」
「沒有。」
蕭如薰面帶嘲諷的笑了笑:「在此之前我一心一意想著如何輔佐咱們的皇帝陛下幹掉你們,然後重振大明,我想了很多辦法,我設計了很多條路線,結果差點被你弄死,然後我就明白了,有些事情,還是簡單粗暴一點比較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沈一貫忽然覺得有些荒唐。
「如此說來,老夫居然是你背叛大明僭越稱帝的罪魁禍首?」
「你……沈一貫你放肆!你……」
劉黃裳剛準備上前怒斥沈一貫就被蕭如薰攔住了。
蕭如薰沒有不高興。
他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倒也不能這樣說,後來我又仔細想了想,或許你發動兵變是促使我想要稱帝的一大誘因,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大概還是我對通過改革解決這一切弊病的這條路感到絕望了,我已經對改革沒有任何信心了。
我想到了張居正,我想到了王安石,我又想到了商鞅,改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改革,改革面對的難題都有哪些,改革若失敗怎麼辦,改革若成功又該何去何從?
最後我得出了一個結論,改革是沒什麼意義的,對受益者來說,改革就是在奪取他的錢財,而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在大多數人看來,錢和父母是一樣重要的。
改革必然觸動某些人的錢袋子,他們一定不會願意,在現有的框架下,改革者的力量未必比他們強,甚至是一定比他們弱,他們可以利用現有規則對改革者百般打壓,改革者的路無比難走。
我不是商鞅,我不是王安石,我不是張居正,我是蕭如薰,既然拒絕了改革,那我也樂的掀桌子,正好,我不打算讓你們繼續活下去和我爭權奪利,所以我想通了,改什麼革?大破大立好了。」
蕭如薰看向了沈一貫:「多謝你,沈閣老,為我掃清了最後的障礙,也徹底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幻想,讓我可以正視這天下,所以,我決定稱帝,我不改革了,我要重新制定規則。」
沈一貫深吸了一口氣。
「你就對自己那麼有信心,你就那麼相信你可以打碎現在的規則,重新制定你想要的規則嗎?就算是秦皇漢武也不敢說天下就是他一個人的,你以為你殺了我你就能重新制定規則?」
「當然不是!」
蕭如薰明確反駁:「所以我決定把你們所有人一起幹掉,你,和你志同道合之人,一起幹掉。」
沈一貫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劉黃裳也略有些吃驚地看著蕭如薰。
「你想幹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我想幹什麼,你只需要知道,東南三省,南直隸,浙江,福建,已經完全被我掌握。」
蕭如薰笑了,拍了拍沈一貫的肩膀:「你以為的最大的依仗,在我面前只是一群肥羊而已,謝謝這群肥羊的貢獻,現在的我,特別有錢,就算沒有五十萬軍隊,我也能用錢砸死任何一個敵人,就是這種程度,懂了嗎?」
沈一貫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沒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