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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不臣之心?」
朱翊鈞沉默了一會兒,問出了這句話。
「記不太清了,或許是在我逃出京城南下的時候,或許是在更早之前,在緬甸的時候,我記不太清了,但是我真正下定決心,還是在北京城外的盧溝橋大營里,我下定了決心。」
「下定決心要背叛朕?」
「不,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從未效忠於你,我效忠的是這個國家,代表這個國家的一切,我所在意的只有這個國家的未來,而不是你一個皇帝。」
朱翊鈞抿了抿嘴唇。
「朕即國家。」
「所以我當了皇帝。」
朱翊鈞愕然。
「只要這片土地上的億萬子民可以繼續繁衍生息,這片神州大地可以繼續繁榮昌盛,那麼到底是不是大明朝,對我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
蕭如薰說完,朱翊鈞嘆了口氣。
「說白了,你不就是想做皇帝嗎?」
蕭如薰沉默不語。
「做皇帝好啊,能享盡天下榮華富貴,能享受最好的最好的東西,誰不想做呢?」
「對啊,誰不想做皇帝呢?但是誰都能做皇帝嗎?誰都能做得好皇帝嗎?」
蕭如薰拿起了那幅隆武十九年完成的大秦疆域全圖,將朱翊鈞扶起來靠著自己坐著,然後將地圖慢慢的在朱翊鈞面前展開了。
朱翊鈞的眼睛慢慢的瞪大了。
「二十一年了,二十一年來,我沒有一天曾懈怠過,我沒有一天忘記我想要做皇帝的目的是什麼。」
蕭如薰指了指遼東:「隆武元年下半年,遼東亂起,我派兵蕩平了建州女真,建州女真逃入朝鮮,使朝鮮幾近亡國,我再次派兵進入朝鮮,拯救朝鮮,再造其宗廟,朝鮮遂對大秦心服口服,對我心服口服。」
「朝鮮是中華第一藩屬,朝鮮服了你,算是你的本事。」
朱翊鈞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隆武元年末,西南播州土司楊應龍造反,我派兵數萬南下播州,一月蕩平楊應龍,在西南駐軍,挑唆西南土司內亂,隆武四年,西南爆發大亂,我派兵南下鎮壓,將主要土司一掃而空,廢土歸流,設立州縣鄉,完全將西南之地掌握。」
「西南之地自古以來就不曾為中原王朝真正掌握,多是羈糜治理,你能全部掌握,費了不少心思和人命吧?」
蕭如薰點點頭:「費了不少心思,做了不少準備,但是都不重要,他們已經成為歷史了。」
蕭如薰又把手指向了日本四島。
「倭國,大逆不道,主動挑釁,我一怒興兵滅掉倭國,倭國已亡,大秦東海之畔再也沒有任何威脅。」
「我倭國主動進犯朝鮮,讓我朝花費大量功夫才將之打退,那一戰也是你打的,還是朕頂住壓力支持你打的。」
朱翊鈞看著蕭如薰,蕭如薰撇撇嘴:「知道了,知道是你支持我打的,但是我打下來得到最大好處的不還是你嗎?接著看,隆武六年,我下令軍隊進攻河套和青海。將套虜和青海土默特一掃而空,將你的大明一直沒能收回來的河套收回來了,還把青海得到了,當初為了河套,你爺爺可殺了不少人,還把曾銑給殺了,我就是利用了曾銑的謀劃,將河套一舉收復。」
感受到蕭如薰似乎是在嘲諷自己,朱翊鈞皺著眉頭老大的不滿:「其實你北伐土默特之後,朕就是打算修養幾年安排你去收復河套恢復主動權的。」
「空口白說誰不會,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做到了。」
蕭如薰還指了指青海:「我還順便把青海拿下了,就像一把尖刀插入了西域腹地,後來在這裡的察合台國葉爾羌國還有拒不接受大秦統治的烏斯藏也被我以此為起點消滅掉了,現在整個西疆都在大秦的治理之下。」
「那要多少錢多少兵馬啊?」
朱翊鈞終於有些動容了。
「這也不算,北邊,整個大草原,你看看,從長城到北海,這全部都是我打下來的,我在蘇武牧羊的北海,把喀爾喀汗的腦袋砍了下來,並且立了碑,做了傳,將這碑變成大秦的北疆。」
「這裡,你祖宗永樂時代開始放棄的奴兒干都司,我已經全部恢復,左翼蒙古被我討平,察哈爾汗布延那可是正宗的鐵木真後代,被我殺了,除了一個科爾沁,其他的都被我滅了。」
「還有這裡,瓦剌四部,當年打到北京城俘獲了你祖宗英宗皇帝的也先的後代,被我蕩平了,這一大片土地被我收入囊中,一半人被我殺了,一半人被我打成苦力修築城池修路,算是給你祖宗報仇雪恨了吧?」
蕭如薰伸手指來指去,朱翊鈞愕然發現他的大明朝已經被蕭如薰擴充了整整一大圈,東南西北全方位擴充,大秦變得非常強壯,肌肉壯碩。
「你哪兒來的那麼多錢那麼多兵馬?」
朱翊鈞費解的看向了蕭如薰:「你到底是怎麼駕馭群臣的?」
「很簡單,不聽話的就殺掉,還要借著各種名義發動各種政治鬥爭,然後殺掉我想殺掉的人,隆武元年,趙世卿你還記得嗎?」
「記得,背叛朕的混帳。」
「對,我讓他做了幾個月的戶部尚書,隆武元年的四月,我派人暗殺了他,然後以此為藉口,發動了一場大清洗,將全部那些你留下來的臣子殺的殺趕走的趕走,整個朝廷剩下來的基本上都是我的人了。包括你留下來的那些勛貴,我也沒留,基本上全都殺了,他們的財產我全部拿在手裡,你們皇族的皇莊和地方產業我也全部拿在了手裡,加上剷除地方士紳豪強得到的錢,我真的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