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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總督,有些話您可能不愛聽,但是我不得不說。」
賈廣楠開口道:「您和陛下之間的舊情我們也不是不知道,當初,您是陛下身邊最親近的人,但是那是當初了,現在大秦立國,陛下是陛下,直呼陛下的表字,是太上皇才有的資格,您,是臣子。」
袁黃聽了賈廣楠的話,冷冷的笑了起來。
「臣子?賈知府,你是秦國的臣子,我何曾是秦國的臣子了?你說話要注意一點,我袁某人在任何時候都是大明遺老,和你等秦人並非是一樣的人。」
賈廣楠一愣,隨即大怒。
「袁黃!你安敢口出如此狂言?大明?大明早已亡了!現在是大秦的天下!」
「狂言?和他蕭季馨的狂言狂語比起來,我袁某人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賈知府,你吃著他蕭季馨的飯,拿著他蕭季馨的俸祿,但是我可沒有,我一分他的俸祿都沒有拿過,大明在你心中沒有了,可大明永遠在我心中,只要我一日不死,一息尚存,大明依舊在!」
賈廣楠皺起眉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袁黃,你如何敢說出如此狂悖之語?你不知道這是叛逆之言嗎?」
「怎麼,他蕭季馨也要因言治罪,大興文字獄?」
袁黃冷笑道:「他蕭季馨自我標榜為聖君,怎會不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他不給民眾說話,難不成是要逼著民眾造反?」
「你!!!」
賈廣楠更為惱怒,一伸手指向了袁黃:「袁黃,你要記住你現在在說些什麼,你要記住,這些話,我會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報告給陛下。」
「千萬別少說了一個字。」
袁黃不屑的冷笑,轉身離開。
賈廣楠咬緊牙關,氣息變得粗重起來。
「東翁,這袁黃也太狂傲了,要不是陛下明言,我估摸著他的腦袋早就搬家了!您說,陛下什麼時候會處置他?」
袁黃走後,賈廣楠的幕僚長走到了他的身邊,對他低聲說道。
賈廣楠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
「陛下若要袁黃死,袁黃還能如今日這般站在你我面前狺狺狂吠?陛下分明就是不想傷害袁黃,哪怕他說出再多的狂悖之言,他再怎麼自稱大明遺老,陛下也不會殺他。」
賈廣楠望著袁黃離去的背影:「當今陛下,殺伐果斷,但是對待某些人,也顯得有些太過於優容,與我等不同,若不是陛下招募我入軍中做事,我怕是早就餓死了,我沒吃過前明一天的皇糧,自然也沒什麼恩義可說,但是陛下和袁黃,都曾是前明的臣子啊!」
「陛下會因為這份情誼就放過袁黃?」
幕僚長很是不解。
賈廣楠搖了搖頭。
「何止如此?陛下在緬甸三年,多為依仗袁黃為陛下治理緬甸,才有今日之緬甸府,袁黃為陛下定鼎中原立下汗馬功勞,這些功勞,當年,我也看在眼裡,我們都以為,袁黃會是大秦的第一任首輔,可誰曾知道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幕僚長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道:「那今日之事,是不是要上報給陛下?」
賈廣楠果斷點頭。
「當然要報告給陛下,這是我等為臣子的本分!切記你我吃的都是誰家的俸祿!做的都是誰家的官。」
幕僚長心中一凜,立刻點頭表示明白。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陛下是何等的仁慈啊
到了下午,這一批次的倭國俘虜全部抵達,上岸整備完畢,交給了袁黃帶兵全部帶走。
之後,幕僚長叫人準備著和賈廣楠一起回去,結果被賈廣楠阻止了。
「東翁,還不回去嗎?百姓們可都走了。」
的確,此時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了,百姓們都已經盡興而歸了,大部分人都離開,這裡現在只剩下官府的人和部分軍隊了。
「還有人沒來呢!」
賈廣楠望著海面上的蒼茫,眼神銳利。
「還有?」
幕僚長也隨之望了過去,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工夫,海平面上出現了桅杆,一根,兩根,三根,隨後是數十根,繼而巨大的船體出現了。
「果然還有!東翁,袁黃不是走了嗎?那這是……」
「都是老弱病殘。」
幕僚長一愣:「老弱病殘?那送過來做什麼?不是浪費糧食嗎?」
賈廣楠搖了搖頭。
「這些老弱病殘,就是專門送過來浪費用的。」
幕僚長一頭霧水。
「倭國人口千萬,就算我大秦攻滅之,又該如何治理,你想過嗎?」
賈廣楠如此詢問,幕僚長有點明白了。
「極難治理。」
「對,極難治理,所以,陛下決定,好好給他們瘦瘦身,目前大秦最重要最急切需要修好的兩條大馳道就是遼東大馳道和西北大馳道,這兩條大馳道急需大量的勞動力,所以壯勞力就要緊著這兩條大馳道來用。」
賈廣楠開口道:「但是其他幾條馳道也需要人手來修繕,只是大秦目前沒那麼多的錢可以同時開修六條馳道,只能先從重要的開始,不重要的就用這些老弱病殘來修,不過至於這些老弱病殘能活多久,能修多少,那就不在咱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幕僚長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瘦身的意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