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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林黨主流只知道政治鬥爭,於國策卻沒有半點意見,最後成功坑死大明。
徐光啟的為人處世和他們格格不入,但是勢單力故,無法抗衡他們,只能屢次辭官歸隱,花費大量時間在實幹和著書立說上。
這樣一個實幹型的一心為國的人才,還能走到政壇最高峰,在整個明末尤為可貴,可謂是上天留給明朝的一大希望,但是這希望到底沒能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蕭如薰給他的信裡面寫著——京師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有無數機遇,也有無數足以威脅他的生命的危險,更關鍵的是,此時此刻的京師,危險大過機遇,他若要想實幹興邦,在目前的京師是做不到的。
蕭如薰稍微透露了一點兒自己為什麼選擇南下緬甸而不回京師爭取京營統帥的原因,希望腦袋清楚認識弊端的徐光啟能夠明白他的意思,多少考慮一下,不要一門心思釘在京師,而失去一個可以讓他大展拳腳的地方。
徐光啟來或不來,蕭如薰沒有任何把握,一切只能看天意。
第四百七十九章 拜訪徐光啟(上)
萬曆二十五年的冬十一月,北京城冷的錐心刺骨。
乎乎的寒風卷著冰徹心扉的寒氣呼嘯著吹向了北京城街頭的每一位行人,催逼著這些行人加快自己的腳步,一邊暖暖自己的身體,一邊趕快回家,以免生病。
十月下旬以來,北方氣候陡然轉寒,到了十一月如今的尾巴上,已然是冷的裹上棉衣棉褲都難以禦寒了。
達官貴人家都是用棉衣加裘袍裹起來禦寒,尋常百姓穿不起裘袍,棉衣也不甚厚實,便只能儘量縮在家裡面取暖了。
徐光啟便也是這縮在家中取暖儘量不外出的普羅大眾當中的一員,作為南方人的他,在得中鄉試啟程來京師之時,還未曾想到京師居然如此寒冷,冷的他這個南方人大為不適應。
大冬天的,別說外出賞雪抒發胸臆,就算是站在窗邊呼一口寒氣都能叫牙齒給凍著。
沒有錦帽貂裘這些上等禦寒之物的徐光啟只能縮在自己的小屋當中,好在炭火還是旺盛的,屋子裡暖洋洋的,讓他還能堅持讀書,不至於縮在床上難以讀書。
他家在祖父時曾經富有過,不過到了父親手裡,經商失敗家道中落,只能轉而務農,多年積蓄倒也不至於一朝散盡,還是多少有些積蓄的,也算是殷實之家,支撐他一個讀書人並不難。
而且眼下他得中舉人,家中已有田畝可以免賦稅,功名在身,已無後顧之憂,當然,志存高遠的他可不願止步於舉人,就此過上地主豪紳的生活。
他的目的是要在朝堂上施展自己平生所學,將大明帶回正軌,用他數十年來所目睹的所學到的東西改變大明朝。
因此,他悉心在京師準備考試,對於他而言,他已經越過了科舉當中難度最大的鄉試這一環節,而得中會試就意味著一定可以中殿試,並且成為一名官員,那樣的話,他的夢想就初步達成了。
他滿懷希望和信心的準備著考試。
中午,他簡單的吃了一些熱乎的飯菜,小睡了一會兒,然後又起來接著溫書,正看到認真的時候,屋外的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這裡是他在京師租住的一個便宜的小院子,有兩間屋子和一個小院落,算得上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間住人,一間是廚房,還有一個茅草棚是出恭所用的廁所間。
他很喜歡這裡,京師的房價還是不低的,至少他一個趕考的士子是買不起的,租住一間小屋到考試結束,還是比較划算的,也是很多士子的選擇。
房門被敲響,自己的思路被打斷,還要冒著嚴寒出去開門,種種因素夾擊之下,徐光啟的心情自然很不好。
他很是不愉快的高喊了一聲「誰啊」,他還是披上棉大衣縮手縮腳的出去開門了。
屋外和屋內是兩個世界,一個溫暖,一個凍死人,徐光啟一邊狠狠的吸氣吐氣,一邊快速的跑向大門口,門一開,看著一個提著一個長盒子的陌生年輕男人。
「敢問閣下就是徐光啟,徐先生吧?」
徐光啟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
不認識。
「閣下是何人?為何知曉在下的名字?」
年輕男人拱手一禮。
「徐先生,在下是鎮南侯蕭如薰麾下,特奉蕭侯之命前來拜訪。」
蕭如薰?
徐光啟頓時明白了一切。
在順天府鄉試成功之後,徐光啟曾經南下回鄉一趟,途徑南京城的時候,拜訪了很賞識自己才幹的南京兵部尚書葉夢熊。
葉夢熊告訴他,他的才幹在如今的京師朝廷怕是很難有大的作為,但是若換個地方,說不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當時徐光啟就很意外,他感覺葉夢熊這樣的名宿大儒是不該說出這樣的話的。
葉夢熊就把當初他立下大功之後被朝廷排擠、差點丟了性命之後不得不南下的往事告訴了徐光啟,對他說,他這樣的實幹人才,在當今的朝廷並不吃香。
為什麼呢?因為需要朝廷憂慮的事情有很多都已經被一個人給解決了,這就給了那些朝中大臣爭鋒相對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好時機。
現在的朝廷烏煙瘴氣,群臣內鬥不止,有才幹的臣子很難有大的作為。
徐光啟很好奇,便詢問那個人是誰,葉夢熊露出了追憶一般的神色,說出了那個名字——蕭如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