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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後面,沈鯉和余繼登互相看了看對方,極富默契的一起轉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他們可真的慌了。
這一天,大明帝國的核心註定不安穩。
「這幫子混蛋!怎麼跑得那麼快?!」
張誠氣喘吁吁的催動自己的腳步,東廠番子們也大多數有點累了,可是前面奔跑著的嘴炮們扛著兩個人都不見減速的,也不知道這些死讀書讀死書的書呆子們是怎麼練就這樣一身飛毛腿的功力的。
他們不懂,當精神力量加持在身上的時候,人往往可以爆發出數倍於自己平時的力量,當然,這是有時間限制的,一個普通人再怎麼爆發,也不可能和一個馬拉松運動員相抗衡。
於是嘴炮們還是被東廠番子們追上了。
氣喘吁吁的張誠指揮著東廠番子們把這些嘴炮給圍住了,然後,隨著張誠的一聲令下,氣惱的番子們唰地一下拔出了腰中刀。
閃亮的刀片頓時震懾住了嘴炮們躍躍欲試的嘴炮。
說歸說,做歸做,那都是建立在確信自己沒有任何生命危險的基礎之上,眼下,溫純和徐作看著東廠番子們惱怒的眼神,還真不敢亂來,生怕自己被傷著什麼地方。
他們這些尊貴的讀書人大老爺的命可比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東廠番子的命值錢多了。
但是又不能就此停下,於是乎溫純再次祭出了道德武器。
「閹豎!你想做什麼?你想在天子腳下殺人嗎?你想讓天子看到血嗎?你敢嗎?!」
溫純正氣凜然的頂著張誠。
張誠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後指了指自己流血的嘴角。
「咱家是陛下的家奴,家奴自然不敢冒犯陛下,但是溫左都御史,你倒是有這個膽子,讓咱家流血,你說,咱家到底要不要讓陛下看到這血,看看你們這些大臣是如何欺辱陛下家奴,欺辱陛下的!」
溫純心裡沒來由的一慌,忙指著張誠罵道:「呸!狗閹豎!你這等閹豎人人得而誅之!你的血是奸佞之血!我等的血是忠良之血!奸佞之血就算流幹了都不可惜!忠良之血一滴都不可浪費!」
張誠心中更加惱怒。
然後他不再與溫純廢話。
「趙閣老,沈閣老,咱家奉旨召你們入宮,你們且安心等待!」
說罷,張誠一揮手,指向了這些嘴炮們。
「把趙閣老和沈閣老帶過來!如有阻擋,不惜一切代價除之!」
溫純和徐作心裡一慌,面色上更加惱怒。
「閹豎爾敢!!」×2。
「你看咱家敢不敢!」
張誠怒目圓瞪。
他是皇帝的家奴,他的一生只為皇帝而活,皇帝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這是他的立身根本。
他知道,如果他不能解決掉這些嘴炮,讓這些嘴炮鬧騰到了皇帝面前,他就會在皇帝面前被貼上「無用」的標籤,那個時候,也就是他失寵的時候。
一個失寵的老太監在內宮裡是何等的悽慘,那可是斑斑血淚訴說不盡,所以一般有點地位的上了年紀的太監都要找小太監扶持培養當乾兒子,就是擔心自己老了以後沒有照料被人欺凌。
在明朝,閹人群體是一個可憐遠大於可恨的大群體,一個名留史書的太監腳下踩著的是千千萬萬名都沒有的小內侍的屍體。
所以,張誠是沒有退路且必須忠誠的。
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他敢,也只有他敢。
沒有家族之累,不擔心身後罵名,尋常人視為生命的名聲被他們視作狗屁,溫純和徐作們身上圍繞著的正義光環與道德光環唯獨對皇帝的親信家奴沒有任何作用。
這是歷朝歷代臣子討厭閹人的重要原因,也是魏忠賢得以以一介閹人身份對抗掌握道德制高點與幾乎全部話語權的東林黨的根本原因。
所以,東廠番子們猶豫不決的時候,張誠看出了東廠番子們的猶豫,知道此事必須要由自己出手,打破光環,消除恐懼,這樣才能順利辦成事情。
於是張誠走到了溫純和徐作的面前。
「閹豎,你要做什麼?!」
「閹豎!你如何有臉面活在這世上!?」
溫純和徐作口出正義之言。
張誠其實挺冤枉的,跟在皇帝身邊左親信大太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伺候皇帝,隨後才是為自己考慮。
伺候皇帝的飲食起居,為皇帝排憂解難,為皇帝做一些皇帝不能親自去做的隱秘的事情,整天圍著皇帝轉,還真沒什麼功夫去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就不能活呢?
而且他能不能活,決定權是在皇帝手上,和這些嘴炮們又有什麼關係呢?
張誠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於是他一拳砸在了溫純的面門上,又一腳踹在了徐作的肚子上。
第七百三十六章 閹豎的反擊
張誠的這一拳一腳不可謂不勢大力沉。
作為貼身太監,他也是皇帝身邊最後一道防線,雖然不說武藝超群,但是也多少練過些拳腳,身體比較健壯,關鍵時刻,他能作為肉盾為皇帝去死。
相比之下,溫純和徐作都不年輕了,平時也不像其他年輕嘴炮們一樣有時間鍛鍊身體練練拳腳,他們的戰鬥力是整個都察院裡面最差的。
被這一拳一腳干到了,溫純當即就覺得鼻子發麻頭腦發暈,倒在了地上,而徐作則覺得自己的腹部一陣劇痛,仿佛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樣,痛得他直接倒在地上蜷縮了起來,捂著肚子痛苦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