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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不想相信,但是他現在不得不相信,陳龍正拋棄了他。
一手帶上這條道路的愛徒拋棄了他。
他心如刀絞。
他不知道蕭如薰為何要下手,為何要對袁儼下手,對他下手,他對蕭如薰的痛恨愈發濃烈,就愈是無法找到根源所在。
但是形勢比人強,若要救出袁儼,必須要找到辦法,否則,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情,他不願遇上。
第二天一早,他去了王錫爵的府邸。
他知道找武將已經沒有用了,或許求見一些文官還有用。
於是他選擇了當朝首輔王錫爵。
王錫爵家的門房告訴他,王錫爵現在在皇宮裡處理政務,兩天沒回家了。
袁黃愣了愣,又去找李廷機,李廷機家的門房告訴他,李廷機現在在城外軍營處理事物,基本上也不回家。
袁黃只好再去找葉向高,葉向高倒是在家,不過門房通報之後,告訴袁黃——
「我家老爺說了,和袁先生沒什麼好說的,請袁先生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好什麼自什麼為什麼之什麼!!!
蕭季馨!你到要幹什麼!!!
在葉向高家門口,袁黃憤怒的攥緊了拳頭,想著乾脆就拼掉這條老命去闖調查司大牢好了,橫豎一死,也好死在袁儼的前面!
萬念俱灰了,沒有別的辦法了,就只好拼命了,這是他現在唯一擁有的東西。
正當他決定這樣去做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身旁響起。
「袁先生?」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我就是王法
聽到聲音,袁黃一轉頭,看到了一個臉上笑眯眯的中年男人。
「你是什麼人?」
袁黃十分警惕地看著他。
「在下是奉我家主人的命令來邀請您的,袁先生可否賞臉去見一見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哼!莫不是蕭季馨?」
袁黃滿臉惡意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呵呵一笑。
「哎喲,您可說笑了,在下倒是想做當今陛下的僕人,卻沒那個福分,而且,袁先生,恕在下直言,當今陛下的表字,並非我等可以明言。」
袁黃冷著臉走到中年男人面前。
「蕭季馨的狗就給老夫離遠些,老夫別的沒有,只有一條命,你還想如何?!」
「袁先生說笑了,我家主人找袁先生,不過是為了聊聊袁家公子的事情。」
袁黃瞳孔一縮。
「你家主人到底是誰?!」
「袁先生來了就知道了。」
中年男人側過身子伸手一指,袁黃見到了一輛樸素的馬車。
救子心切,袁黃隨著中年男人上了馬車,馬車晃晃悠悠駛向了京城裡最奢華的酒樓,袁黃跟著上了三樓,進入了一間包房。
「袁先生,好久不見了!」
周曜一臉微笑的站在了袁黃面前,向他作揖行禮。
袁黃一看周曜的臉,忽然想起了眼前人是誰。
當初蕭如薰北伐到了江西的時候,招募了一批破落讀書人,眼前的周曜便是那個時候應聘入軍隊做軍中文書的,後來因為機靈能幹,被分配到了當時還在為蕭如薰全軍處理調度事物的袁黃手下跑腿。
還曾經得到袁黃的親自指導。
不過很快就因為辦事得力而被蕭如薰調走,要到了他身邊去了,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是盧溝橋大營了。
「周子先!」
袁黃的面色忽然變得冷冽起來,咬牙切齒道:「是你搞的鬼?你這個中央調查司的郎中,做的可真好啊!」
「哎喲,袁先生,您可是誤會我了。」
周曜走上前:「咱們不也是為陛下辦事嗎?為陛下辦事的人,哪有搞鬼的資格?陛下說什麼咱們就做什麼,這才是一個合格的臣子,不是嗎?」
「少廢話!你把我兒怎麼樣了?我兒犯了什麼罪?!」
袁黃惡狠狠的看著周曜。
周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袁儼還好端端的,也沒吃苦受罪,就在大牢裡面蹲著,沒陛下的命令,我什麼也不會做,袁先生儘管放心,至於罪,自然是有的。」
「有罪?有什麼罪?你倒是給老夫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老夫決不罷休!」
周曜笑了笑。
「袁先生當真想知道?」
「那是自然。」
「那就請坐下,先喝杯水酒。」
周曜指了指布滿了酒菜的桌子,袁黃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袁黃徑直走過去,坐了下來,一口喝乾了杯中酒。
「現在能說了麼?」
周曜笑著點頭。
「當然可以。」
說著,周曜拿出了一份奏表:「這份奏表,袁先生還請好好看看。」
袁黃拿了過來,翻開來一看。
「不錯,這就是老夫說的,老夫當著賈廣楠的面說的,他寫奏表,也是老夫同意的。」
「就是這份奏表出了問題啊!」
周曜嘆了口氣:「袁先生啊,你怎麼就想不通呢?對當今陛下,您有再多的不滿,要是放在心裡不說出來,誰能知道?在下相信,對陛下不滿的人,很多,但是向您這般直接說出來的,還真只有一個。」
「那又如何?蕭季馨不容我了?要殺我了?你讓他來殺我!殺我可以,我沒有怨言,但是,他不該傷害我的孩兒,若思從緬甸開始為他做事,勤勤懇懇,一絲不苟,他怎麼下的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