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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徐教授抿完杯中最後一口茅台後,將手擋住了酒杯,示意服務員不要繼續斟酒了。王館長示意過來,把服務員喊了下去。
徐教授是老學究,自然也是乾脆直接,並沒有因為經歷過太多類似的場面而變得圓滑起來。
他擺了擺手,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們聯繫到我,說你們手上有一卷藏文經卷,現在有時間,你們就大致說說吧!”
果然是心直口快,王館長心中暗道,不過他也十分高興,有這麼幹脆直接的老學究在這,他也用不著像應付其他官場商場上的那些老滑頭一樣,又是塞錢又得塞美人的。
“徐老先生,是這樣,我們這次出門到東北旅遊消暑,在黑龍江一片野外山廟中,發現了一卷藏文經卷。聽孫教授說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所以這就找到了您。”
“我是說經文的內容,體積大小,在哪裡?”
老傢伙又是直接開問,搞得王股長都有些疑惑了:這同樣是教授,怎麼人家孫教授是人情世故,圓滑刁鑽。到了您這裡,就直接是單刀直入了。
看來真是遇上職業書呆子了。
其實這也不怪王館長會這樣想,像徐教授這種一輩子都是鑽在學術堆里與書本跟學術死磕的權威專家,這樣實在是太正常不過。
人家就憑著自己一身的專業技能,不用委曲求全,不用曲意逢迎,只要做好自己的研究就是了。哪裡像多數人那樣,又是顧忌別人體面,還要想著撈油水掙外快什麼的。
能遇上徐教授這樣的專業權威人士,王館長張如鐵等人也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專業主義了。
王館長簡單調整了一下思路,也是同樣乾脆直接回答完徐教授的問題後,開始示意張義滿張如鐵他們,還有虎子蘭心這些人,準備慢慢朝裡屋撤。
吳帥留在原地安排服務員撤台,王館長則領著大家回到了堂屋裡。
堂屋中間的八仙桌上,見不再有其他閒雜人,張如鐵跟王館長上前一步,把蘭心背包里那捲經卷取了出來。
由於擔心空氣中的氧氣會腐蝕那段綢布縫好的經卷,現在經卷是由一道裝畫的畫筒裝著。
畫筒外部為化學纖維,內部卻是蠶絲面料隔開,圓筒形狀,有一道口子,這樣既能保護裡面的東西不會受到氧化的干擾,同時還能防靜電。
那塊經卷是綢布做的,所以自然很方便就裝在了畫筒之中。這時張如鐵輕輕地將經卷都畫筒里抖出來,徐教授在一旁眼睛已經定住了。
砰,砰砰。
捲成一道圓筒狀的紅綢袈裟從裡頭落了出來,上邊依稀還能見到黃橙橙的金線紋路。
徐教授不等張如鐵慢慢打開,自己徑直走了過去,一把將張如鐵推開,刷地一下鋪開了紅綢。
“這,這太暴力了吧,要是撕壞了可就遭了。”
北佬孫在一旁吐著舌頭道。
“這是南宋血綢布,金線十二縷紋成的。它的質量,一般的氧化,根本就沒事。”
徐教授看也沒看北佬孫,它身後那個有些胖胖的助理就說道了。
“好傢夥,這老教授都沒發話,後邊這助理都這麼不得了,真是牛掰啊!”張如鐵自顧自嘀咕道。
事實也是這樣,唐宋的絲織業,已經達到了華夏紡織業的極高程度。當時紡織出來的少數絲織品,直接可以抵擋幾百上千年的歷史。
據說南宋定都臨安,當時臨安的第一寶剎靈隱寺,大雄寶殿裡如來佛祖的袈裟,用的就是血綢布,聽說那袈裟一直到近代民國才被人為損壞。
第543章 不是佛經,是一段祭文
也就是說,之前張如鐵他們為了防止那塊印有藏文經卷的血手綢布受到氧化腐蝕而做的這一切工作,其實都是多餘的。
徐教授跟他那個助理一眼就看出了綢布的材質,這讓張如鐵心底暗自吃驚不小。好傢夥,能夠一眼看穿這裡頭玄機,還說是南宋遺留下來的血紅綢,這也太不簡單了。
這裡的不簡單,除了指兩人的眼力跟專業程度外,另外還有更深一層的意思,那就是:如果連這塊紅綢布都不簡單了,那裡面的經文內容不是更牛掰。
張如鐵這樣想,其他人也是這樣想,原來幾個人還覺得這老爺子跟他身旁的助理不夠給大家面子。但從小助理那個小小的一句話之後,場間所有人對他倆之前所犯下的不敬都算是一筆勾銷了。
這就是牛掰之人帶來的作用。
大家安靜下來,徐教授跟他那名助理也算是真正進入到了翻譯經卷內容的最佳狀態上了。
別看那助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其實也是名校剛剛博士念完的研究僧。如果說的稍微遠一點的話,吳帥喊他一聲師兄弟也不算過分,因為這名助理是清大畢業的。
眾所周知,華夏文明千年,雖然到了近現代有些衰弱,但它的底蘊是別國所少有的。
北華跟清大,既是承載華夏千年傳承的最高學府,也是全華夏數一數二不相伯仲的資深名校。所以,吳帥跟他之間,隱約中,倒還真有一種師兄弟之情在裡頭。
這邊吳帥在心底暗喜,那邊那名助理是忙的焦頭爛額。雖然兩人都是藏文化方面的專業資深人士,但那經卷上的千八百來個字,倒還真是有些難為了這兩位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