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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館長指著地上的綠色說道,一邊說,一邊制止著劉東準備掏下去的鹹豬手。
北佬孫不慌不忙道:“這可得感謝我這麼多年的下鄉撿漏咯。你們平常見到的,要麼就是現成的,別人收手裡轉讓過來的,要麼就是經過摸金校尉的手段,直接交到你們手中的。說實話,地髓這東西,也是我在洛陽城外往東三十里的一個村里聽說的。
他們那個村啊,據說是先朝舊宮的位置,村裡邊,時不時就有聽說出土了很多老東西。比如小銅鼎,瓦當,老陶器什麼的。因為這個原因,四方八面像我一樣的收藏商人,也就慕名而去的。
我記得我去的時候是一個大夏天,那個洛陽可真是熱啊,走了幾十里地都見不到半滴水,我也是沒經驗,一早就從洛陽城出發了。那兩年他們那還沒通公路,只有馱毛驢,用馬拉的那種小木板車。我沒辦法,出了城,也租了輛驢車,晃悠晃悠就朝那村子去了。
早上出門還沒什麼事,驢車那叫一個走的慢啊,中午的時候,我跟趕車的師傅都是熱的一身大汗,都才走到一半。後來啊,實在是太熱了,走不下去了,我們就打算停下來歇息。
這倒好,遠遠看到一間茅屋,周圍還長了老多松樹柏樹。我跟驢車師傅說了一聲,就準備到那茅屋去避暑。但聽到我這句話,當場那驢車師傅就火了,說那是看陵人住的,我們外人沒什麼事,別去沾那晦氣。
我一想啊,不對啊,這都猴年馬月了,哪還有看陵人,這老頭搞錯了吧!給了他十塊錢,又好說歹說,終於讓他把車停在了那茅屋前。
這剛走到茅屋前十來米的地方,我這整個人啊,就像一下子掉進冰窟窿里,正準備喊痛快的時候,那茅屋裡就走出了一個衣著古怪的老頭來。”
第302章 守陵人
“守陵人?”
張如鐵的聲音再次響起,關於守陵人的聽聞,江湖上是有多種版本,這下北佬孫說出來,倒像是有種神秘莫測的感覺了。
“嗯,就是我們常說的守陵人。”北佬孫接過話,將那四方小石塊碎裂開來的泛綠小石塊捏了一下,接著說道:“都是改革開放好幾年了,那老頭的打扮著實還是嚇我一跳,我這走南闖北的文物商人,你們說有什麼能嚇的了我的。”
聽到這裡,劉東頓時哼笑道:“一個文物販子還好意思說是商人,得了吧,就你那賊溜溜的眼珠子,早就把你那點小心眼了,別繞彎子了,直接說吧。”
“只見那老頭跟我一般個頭,看樣子不超過一米七的樣子,渾身上下卻是穿著一身藍色紗衣,頭頂一根髮釵,將兩三尺長的頭髮挽在一起。
初開始,我還以為是個道士。但仔細一下之下,卻跟道士穿的道袍相去甚遠,也沒有拂塵符籙一類。唯獨他的手上,把玩這一塊鴿子蛋大小的翠綠石頭,看上去分外誘人。
我的乖乖,那可是大熱天了,我都能聞到我鞋底上的燒焦味跟肩上的汗味了,衣服也是濕了又干,幹了又濕。看到他手裡頭的石頭的時候,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開始感覺不到熱了。
對,就是他手上綠色像石頭一樣的東西產生的效果。我從他手中那抹綠色看去,陽光透過茅屋斜斜打在守陵人的手上,那綠色地髓發出晶瑩剔透的色澤,有遠處看去,簡直就是在在大熱天,由一片火熱中,突然游入了一片湖裡。那感覺,簡直妙不可言。”
北佬孫說著,一臉陶醉,眼睛半眯著,真像是回到了當年一樣。
“老頭直直走過來拍我的肩膀,我才驚醒過來,而我雇那趕車的中年人,一臉謙恭地喊他陳師傅,又說實在太熱,來不及趕到遠處村子,所以在這打攪了。
被稱為陳師傅的守陵人理了理身上的藍布長衫,仍舊不說話,而是笑了笑,將他手裡那塊綠色的地髓放在我手裡。我知道他知道我對他綠色地髓感興趣了,我正想準備問他價錢多少,這東西是不是翡翠玉石之類的,他突然就張口了,對我說了句,‘閉上眼,仔細聽’。我也不拒絕,照著他說的就做了。
可這一閉眼睛下去,整個當場都快把我嚇死了。
在我腦海中,我跟茅屋,還有守陵人陳師傅兩個人站在一堆荒墳里,他手裡拿著一根像羊鞭一樣的東西,時而左揮一鞭,時而右揮一鞭,我就看到那些黑色像煙塵一樣的東西就在他的鞭下成為一灘紅色。
我說你怎麼這麼殘忍,看上去好噁心。他呵呵一笑:‘這些東西是遊魂,是想來咱們這塊風水寶地投宿的,我能讓他們進去’。說罷,指了指前方不遠處最高的地方,一座像門又不似門的東西立在中央。
看上去像是一道牌坊,不過上頭卻沒有所謂的彩頭標語,也不是什麼所謂貞節牌坊,兩袖清風,朝廷御售之類。而是濃墨重彩四個大字:陳氏墓地!
我當場驚醒過來,額頭上的汗珠再次滴落,恍惚間那綠色石頭也掉落下來。那老頭再低下身子撿起那顆石頭,喃喃說了一句:‘地髓天命,無事不應。’我當場什麼也不敢說了,擦了擦臉,又鞠了三個躬就匆匆離開了。
在路上那趕驢的師傅才告訴我,他是我們剛剛路過那片山頭的守陵人,為什麼那座山鬱鬱蔥蔥呢,據說裡頭大大小小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在裡頭,都是自大漢朝起就開始埋在那的,有戰死沙場的,也有平民生老病死的,外嫁過來,百年歸世安葬在那裡的。那個陳師傅從小出生的時候,就不喜歡跟其他人多說話,唯獨惦記那片山頭,後來到十二歲的時候,有一天晚上,他們陳家村裡頭所有的狗都狂吠了一晚上,到第二天的時候,就見到這陳師傅已經遷到那山頭旁邊,在那裡蓋了座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