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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佬孫吹了吹手指頭,那迴蕩的聲音他很是讚賞。
張如鐵隨口說道:“那是,這玩意,足足比西歐出現的五線譜要早上近千年,甚至改寫了世界音樂史。咱老祖宗有六藝之說,四書五經之外,還有一本專門講究樂理的書,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眾人:“……”
張如鐵:“我告訴大家,跟五經其名的,其實還有一本書,叫《樂經》,跟其他五經一起,合成了《詩》《書》《禮》《易》《樂》《春秋》六大經典。但因年代久遠,《樂經》已經失傳,於是傳到我們後人這,就只剩下四書五經了。”
聽著張如鐵說的頭頭是道,北佬孫恍然領悟,一激動,說起話來也氣喘吁吁:“我明白了,口說無憑,《樂經》沒了,咱們就靠這編鐘就足以證明咱們音樂領先世界了,是這個道理吧。”
張如鐵說道:“那是當然。不過,這玩意拿著也太累贅,咱們進到裡邊去,挑些值錢的,輕的拿,這編鐘太費勁。”
“成,那咱們朝裡面走吧。”劉東早已躍躍欲試,早就想看看一代諸侯劉濞陪葬的東西有多少了。
幾人繼續朝裡面走,走了不到十米,之前隱約可見的棺槨終於出現在大家面前。
劉東看著那副棺槨,頓時停了下來,已經在棺材裡面中了幾招的人了,真跟俗語說的,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他是一看到棺材,就有種不自覺的哆嗦感。
張如鐵在身後跟著,見劉東停下來,一個飛腳就是踢在了劉東渾圓的屁股上:“怎麼了,認慫了?還停下不走了。能不能幹了!”
“我有點緊張,擔心裡頭再是出來個骷髏頭什麼的,你先上吧。”
說完,劉東讓到了一邊,把張如鐵推到了第一個。
張如鐵倒也不跟他客氣,在前面就在前面,反正也到了他出風頭的時候了。
“我來就我來,把手電筒給我,堂叔,你跟我旁邊,一會兒幫我照應下。”
張如鐵奪過劉東手中的手電筒,又把鏟子握在手裡,兩步走在了第一個。
偌大的一副棺材矗立在大家面前,看上去古樸大氣,莊重恢弘。
棺材擺放的位置,正好位於整座地宮的最中間,呈現東西擺放走勢,長約兩米,寬度在一米開外,高度越有一米五六的樣子,從上到下,從前往後,沒有一絲雕花、刻印痕跡,有的只是快掉得所剩無幾的油漆。
“怎麼會這樣?這也太寒磣了。”
張如鐵看著棺材說道。
張義滿也在一旁打鼓:上次在麗江的時候,一個明朝土司的棺槨,都比這強的不知多少倍,這傢伙好歹也是個諸侯王,怎麼著也不會弄的這麼簡陋吧。
他看著張如鐵,搖了搖頭:“秦漢講究厚葬,這跟厚葬一點都沾不上邊啊。”
北佬孫心裡也是泛著嘀咕,不過畢竟是商人,腦子比常人終究是要快上幾分。他搭著張義滿的肩頭,又深吸了兩口氣道:“別……別討論了,打開棺材不就……不就一目了然了嗎,還要猜……猜什麼啊。”
“說的對,打開就完事了,咱什麼都清楚了,管他厚葬薄葬,咱們只要能撈到東西。”
劉東一邊拍手說道。
“你懂個屁,你過來試試,你來開棺啊。”
“我不說了,你來,還是你來。”
劉東捂著嘴,生怕再讓自己第一個去開啟棺槨。
張如鐵上下重新轉了兩圈,沒發現什麼其他特別之處後,便開始著手起開棺的準備來。
只見他手指一挽,在右手指上輕輕吐了一口唾沫,又照著《易經心注》上備註的開棺要訣默念了一遍,一邊嘴裡念著,一邊用手指從棺材頭上到棺材尾部丈量了一遍。
口中要訣念完,人也停了下來,看著張義滿的包,心裡一個機靈說道:“叔,把蠟燭點上吧。”
摸金校尉的規矩,在開棺前在東南角點上一支蠟燭,既然戴上了摸金符,就得遵守這個行當的規矩。
張義滿點頭示意,從包里翻出了用油紙袋隔開的蠟燭跟火柴。因為怕遇水點不著,在採購完蠟燭回來後,張如鐵就已經做好了防水措施,並在幾個人包里都備了一份,雖然路上損失了兩個背包,但此時,張義滿包里蠟燭,火柴卻都還在。
蠟燭取了出來,火柴點著之後,劉東接了過去,迎著東南角就走了幾步,將蠟油滴在地上幾滴,立好了之後,張如鐵就已經開始準備開棺了。
蠟燭在夜空里忽閃忽閃,地宮裡的氧氣倒也充足,加上沒了之前外面的狂風,點著起來倒也照亮了周圍好大一片地。
人點燭,
鬼吹燈。
張義滿拿著桃木劍在另一頭,眉心緊蹙,桃木劍上沾著的黃符隨著他手顫抖而跟著顫抖。
張如鐵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探陰爪,輕輕在木質棺材邊緣試探性用了起來。
探陰爪是專門用來開啟棺蓋的工具,使用之前早就已經得到名師開過光,用他開啟棺材板,第一個的目的是為了辟邪,防止屍變;另一個原因就是,用它開棺,再合適不過。
別看跟飛爪沒什麼區別,探陰爪拿在手上,倒無端多生出了幾分勇氣跟力量,它的頂部是兩個薄如刀片的鉤子,在下面是一段生鐵做的爪柄,爪柄跟鉤子只見呈現四十五度角,用來開啟棺材板再合適不過,加上上面刻印的經書咒語,用起來倒是方便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