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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迂腐!”張義滿一聲喝道,“我茅山派一陽子今天就告訴你,我就是貨真價實的牛鼻子老道。一會兒要是誰攔我,我就將他連這妖孽一起拿下。”
“哼,你敢!”
易卜拉欣在一旁反駁道,聲勢卻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可能真是剛剛西日阿洪的反應嚇到了他,對於沙民的印象,他可比這裡所有人都要清楚。清真寺圖書館裡,供阿訇潛修學習的藏書裡面,就記載了很多跟沙民有關的資料。而被沙民咬到後發生屍變,甚至直接變成沙民,也有記錄過。
張如鐵這時倒沒有說話,他這時候反倒像一個醫生,只不過沒穿那身白大褂,身上卻多了一把沙漠之鷹。遠處火拼用步槍,近處防身用手槍。這是劉東退伍下來跟張如鐵說過的,他也習慣記住了。
沙民之鷹裡面五顆子彈都已經上好,劉東將針筒遞給張如鐵的時候,順勢就戴好了手套,慢慢朝西日阿洪走去。
他想讓鐵木爾幫忙,一起按住西日阿洪,但這小子這時候,整個人也是呆若木雞,看樣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地站在不遠處。北佬孫兩隻大眼睛死死盯著西日阿洪,一副隨時準備撒腿就跑的架勢。
蘇婉這時卻走上前來,點頭對劉東笑了之後,將自己手腕上的衣服向上方挽了兩道。在灰濛濛的環境中,這種目光無疑是溫熱的,劉東看到蘇婉對自己微笑,整個人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你們兩個,一人按住他一隻手,注意,千萬不要讓他的嘴巴咬到你們倆。剛剛我聽到他磨牙,估計門牙已經開始增長了,病毒已經侵入到頭部,咱們得趕緊將他制住,看看我們這次帶來的藥能不能夠治他。”
雖然已經到了二十世紀最後十年,離二十一世紀也不過短短几年的距離,科學的緊步也是突飛猛進,但在一些傳統領域,或者說是一些生老病死方面,人類在自然災害跟疾病面前,所有的進步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計。
王館長之所以會想到要抗生素,也是擔心萬一遇到像沙民這一類的襲擊引起病毒感染,有支抗生素在身上,起碼還能保個命。
但現在,看到西日阿洪的反應,王館長似乎終於相信人在針對很多自然環境認知方面,還是顯得很渺小的。至少在對於沙民病毒感染這個問題上,沒有任何有說服力的辦法能夠治療。
有蘇婉的幫助,劉東心情實在不得不說太好。他也是見過蘇婉身手的人,自然也不用擔心她的安危,其實就他自己一個人,看架勢,對付這個西日阿洪,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我的手勢,我數一二三,咱們就一起往上撲,你那邊勾住他的雙手,我來按住他脖子,讓大鬍子來給他上針!”
劉東看著美麗與野性並存的蘇婉說道。
“嗯!”
比起潘娟來,蘇婉有一種發自心底的溫順。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很少會有反駁,而是執行完之後再去想為什麼,這跟潘娟,還是完全不同的。
“一,二,三,上!”
劉東三生數完,一個猛撲就沖了上去,蘇婉這時也跑了過去,手裡拿著張義滿遞過來的捆仙繩,順勢就要困住西日阿洪。
易卜拉欣在一旁咬牙切齒,嘴裡嘟嘟囔囔咒罵著劉東跟蘇婉兩人,而一旁的鐵木爾總算要理智些,抱住易卜拉欣,死活不讓他靠近劉東蘇婉兩人。
劉東撲上去的同時,兩手上下張開,這時已經緊緊抱住了西日阿洪腦袋,一隻手摁住脖子,一隻手按著頭頂,臉上青筋四冒,像是憋住了所有的力氣。
蘇婉左手一松,右手一拉,捆仙繩幫助西日阿洪的兩隻胳膊擰成了一股直線。
西日阿洪這時眼睛睜開,怒目圓瞪,嘴裡呼呼喘著粗氣,口角流出的口水這時也開始泛起了血腥。
“怎麼回事啊!他不會是在咬自己舌頭了吧。”
劉東有些緊張地問道,之前聽張如鐵說過,有些人在陷入清醒與昏迷之間,會做出常人難以做到的事情,就是咬舌自盡,據說是防止自己走火入魔,白白成為一副半生半死的傀儡。
“注意五官不要碰到這些東西!”
張如鐵無法確認西日阿洪嘴裡吐出的唾沫是什麼東西,只能讓劉東預防道。
“恩,我小心著呢,你倒是上啊,我說張醫生。”
“好,這就來了!”
張如鐵試了試針管,在前方衝出一道小小的藥水後,終於確認了這針沒問題,裡頭的鎮定劑跟抗生素都是對半,按照一個正常人的1。5倍劑量來配的,來的路上張如鐵跟王館長已經商量好了劑量。對於病毒類侵蝕過的人體,只能加大劑量。
劉東按住脖子,蘇婉死死捆住西日阿洪的兩隻胳膊。這兩個人都是單手能挑五個六人的角色,這時自然也是輕鬆自如,雖然說西日阿洪掙扎的幅度也不低,但他兩人也僅僅深呼了兩口氣就沒事。
劉東用力一擰,西日阿洪紫銅色的脖子露了出來,不知是因為新疆紫外線強的原因,還是這傢伙不愛洗澡。總之看到他這膚色,三個人都是有些作惡,自己身上也不自在起來。
張如鐵不敢耽擱,趁著這一抹好不容易掰開的脖子,呼呲一聲就將滿滿一針筒的藥水注射進了西日阿洪脖子上的大靜脈。西日阿洪這時啊地一聲大喊了出來,眼睛再次閉上了,額頭上,身上都是冒出一層密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