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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張如鐵的腦海:有了白紙黑字這份東西,諒他兩人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們何不來個諜中諜,讓他們一邊做著青雲會的眼線,一邊逐步摸透他們在大陸的眼線分布,再利用他這裡面的關係,為我們所用。
想到了這裡,張如鐵王館長叫到了一邊,室外寒風凜冽,兩人看著門外的保安,身子在不自覺地哆嗦,動了些惻隱之心,是該給值班的添件棉衣了。
聽到張如鐵的主意,王館長再次高興起來,連連叫好。剛準備問接下來該具體怎麼辦,卻突然打住,脖子像被噎住了什麼東西似的。
“怎麼了?王館長。”
看他面露難色,張如鐵問道。
“沒什麼,張老弟,你可能不知道他們背後的青雲會厲害,他們素來以綁架敲詐,勒索威脅,以及洗錢跟文物走私見長的。我這些年主業一直在大陸,相對境外跟港澳台複雜的社會環境,我們未免經驗太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青雲會根系太深,眼線眾多,又有幕後各種商界大佬跟官場高層庇護,如果在大陸也已經有了滲透的話,那剛剛的想法未免會有些值得需要重新商榷了。”
王館長沒有說出幼稚的想法之類的話語,卻給張如鐵當頭棒喝,他說的沒錯,關於青雲會,張如鐵真是知之甚少,就連在這上海灘,王館長跟他的博物館如何屹立不倒,他都還沒摸透,他哪裡知道台灣那邊青雲會,比王館長描述的還要厲害。
場面變得有些凝重,或者說,有些尷尬。想好的法子,要不要實施,或者怎麼實施,能不能湊效,在張如鐵的腦海中飛快的打轉,奔跑,遊走,繼而游離、飄落。
“先這樣吧,先放他們回去,有了這東西,諒他兩個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囂張,等到我們逐步掌握了他們在大陸的真正實力後,再出手也不遲。”
張如鐵在王館長耳邊輕輕說道。
“恩,就這麼辦。”
說完,王館長拍了拍張如鐵的後背,理想總是豐滿的,現實有些時候卻迫使得你格格不入,在錯綜複雜的關係中,退而求其次,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情。
旁邊幾個人,連著蘇婉跟蘇七兩個,都盯著張如鐵跟王館長兩人,兩人一會兒高興,一會低沉,再是爽朗,釋然,簡直陰晴不定,大家都沒整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青雲會的兩個人,看著捏在王館長手裡的把柄,心情也隨著他兩人的對話起伏著。
“好了,兩位走吧。這是我的電話,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跟我聯繫,想了解我,也儘管去調查。不過,我王某人不喜歡在下面搞什么小動作。
談合作可以,別玩陰的。在大陸,南王北李,也算得上是有些名號的,兩位可以出去打聽打聽。”
說完了最後兩句警告的話,王館長開始吩咐老楊放人。蘇婉跟蘇七站了起來,臨行前,兩人禮貌性地鞠了一躬,還連聲道打攪了。
沒人回應兩人的禮貌,每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甚至連一向嘰歪話多的劉東,此時也溫順地做起了啞巴,只是雙眼鼓鼓,看得出是在壓抑著內心的小八卦。
打發走青雲會的兩個飛賊,老楊又交代廚房給大家上了宵夜,蓮子羹端了上來,溫暖了眾人的胃,也堵住了好事人的嘴。
第二天,原來保安副隊長升格為隊長,之前姓馬的隊長已經因為有人夜闖的緣故而被解僱了。不過聽值班的保安講,馬隊長在走的時候,拿到了一筆不菲的解僱費,也算是筆不錯的補償吧。
……
“如鐵,你昨晚跟王館長聊了什麼,怎麼看們兩個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是緊張的,看樣子,你們之間有心事。”
張義滿在張如鐵的臥室里,坐在床沿問道。
“沒什麼?我們本來想要挾那兩個來歷不淺的飛賊,但後來王館長說起背後的身後背景,給否決了。”
“那不是放虎歸山了?那兩張紙片有什麼用,回頭那兩個人肯定會跟他們幕後老大匯報,我們這樣做,有用嗎?”
張義滿擔憂道。
“昨晚這件事,暫時青雲會老大不會知道的,有他們簽字畫押的東西在身上,他們不會做這種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的蠢事的。至少,暫時不會。”
張如鐵信心滿滿地說道。
“我擔心的事,這要挾的東西畢竟有限,昨晚我們好像忘記了什麼?他們打探王館長虛實的目的沒問清楚,他們跟著蘭心來大陸的動機沒查到,他們在佳士得拍賣會上一擲千金拍藏品的架勢,也不像是有作假的嫌疑。
而且,他們不缺錢,他們到底還有什麼目的?”
張義滿句句說到要害,張如鐵聽著,也是陣陣涼氣生出。是啊,昨晚怎麼就疏漏了這麼多信息,就把那兩人給放了。
“哎,當時沒想這麼多,堂叔你這麼說的話,我倒還真有點擔心起來了,你說他們不缺錢,又有這麼深的背景,還是主要依靠走私文物,掠奪藏品的文物走私組織,那盯上王館長,肯定是衝著藏品來的。”
張如鐵邊說邊暗道不好,這些藏品明明就是自己幾個人從錢塘湖地撈出來的,要是查到是大家頭上,那不是很麻煩。
“堂叔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