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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亂石漸漸變得越來越少,再往前走,羊腸小徑已換成了一條開鑿出來的小洞,僅能供一人匍匐而過,高不過半米,塊不過兩尺,顯得很是緊湊狹窄。
張如鐵還是走在最前頭,摺疊鏟在手上探路,螢光石揣在包里,換成了狼牙手電,天然螢光石雖然敞亮,但沒有狼牙手電投射的距離遠,在狹窄緊湊的地方使用狼牙手電,簡直再好不過。
幾個人在狹小的石洞中穿梭,大都還能承受,僅有北佬孫一陣發虛,夾在中間,雖然能夠行走,卻將大家行進的速度大大放緩了下來。
潘娟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翻開隨身帶著的小木匣,木匣有個小夾層,除了關著金蜈蚣外,另有幾根纖長小針,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鏽跡,正是銀針無疑。
取了出來,也不管北佬孫有沒有注意,一個招呼上去,北佬孫還沒來得急,印堂上就是著了一針,只聽北佬孫‘啊’的一聲大叫,潘娟已經呵呵笑了起來。
“老孫,我看你走起路來一副慢吞吞的樣子,我想起我們苗醫上講,用針啟穴,可以讓你精神十倍,你先忍著點,待會兒包你生龍活虎。”
北佬孫哪裡有力氣回她,這麼一針扎在腦門上,雖然只是螞蟻紮上一般,但一路上沒少受到驚嚇,她這一下子,簡直是舊病新疾一起發,整個人竟打起哆嗦來。
“別逗他了,他哪裡經得起你這樣折騰啊!”
劉東不知道潘娟用針的用意,斥責道。
“你懂什麼,我見大家實在辛苦,又突然想起家中有這套針法,特意給他用的,你還怕我害了他不成。真是無知得可以?”
潘娟冷笑道。
“我就不信,你一根小小的銀針,真能讓他精神煥發起來。”
“不信,你就看著唄。”
幾個人還在匍匐前進,又是爭吵,自然又是慢了幾分,張如鐵走在最前頭,劉東跟王老大將北佬孫夾在中間,正當跟潘娟打口水戰打的正酣的時候。
突然,劉東屁股後面被狠狠頂了幾下,那架勢,分明是在催促自己走快些啊。
什麼!莫非潘娟的針管用了,劉東暗道。
他的身後,北佬孫正如一頭耕牛,喘著粗氣,一隻手頂著他的屁股,一邊嚷道:“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聽到這裡,潘娟已是大笑了起來。
北佬孫真的打起精神來了。
第105章 鬼打牆
精神百倍的北佬孫,說起來話,潮汕味口音也重新變得粗重了許多,雞母雞之類的話又開始在他口中飛舞,幾個年輕人被他一口一個靚仔靚女的叫著,大家也覺得特別歡喜,只是張義滿有些悵然若失,好像他北佬孫把自己的風頭給搶過去了。
看著北佬孫好過來,張義滿由衷的高興,在這墓里,他就是半個文物專家,如果說大家之前幾次都是誤打誤撞,初入陵墓的話,那這次來這裡,在千島湖底尋龍摸金,那完完全全是有備而來。
文有張如鐵的足智多謀,武有劉東王家兄弟倆的全力護駕,就連潛藏在隊伍里好久,直到後來殞命的冷掌柜白面,一開始也是充當爆破拆除專家的角色。
所以,這次有備而來的倒斗,也是張如鐵一行人在業界有的放矢的第一炮,對於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明處暗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們。
成功的關鍵是什麼,團隊協作,協同作戰,一個人能力即使再超群,也有雙拳不敵四手的時候,一雙筷子輕輕就折斷,十雙筷子牢牢抱成團就是這個道理。
張如鐵雖然初出社會,但對這道理有怎麼會不知道;至於張義滿,北佬孫等人,那簡直就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們幾十年都過來了,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他們早已深諳此道。
用他們骨子裡最熟悉的話就是:聯繫群眾,與群眾打成一片,走出社會主義新特色。
潘娟用了苗巫,一根銀針下去,北佬孫已經嗷嗷直叫,重新煥發起了精神,大家都覺得異常的高興。特別是架著他的劉東跟王老大,兩人瞬間就減輕了許多壓力,心底也是說不出的痛快。
總而言之,北佬孫恢復這件事,大家都很高興,他好起來,大家不光是減輕了負擔,也為尋找出去的道路,重新多了一位舉足輕重的參與者。
幾人沉浸在北佬孫恢復過來的喜悅當中,卻不知這份過來頭的喜悅,反而忽視掉了一個人。
誰?當然是潘娟。
雖然這姑娘平時也挺冷漠低調,但好歹也是二十上下的年紀,正是胸脯飽滿,理想也飽滿的妙齡女子,只聽到慶祝北佬孫鬼門關中走回來,卻沒聽到夸自己,這種感覺,換做誰,誰會好受。
潘娟撅著嘴不說話,匍匐前進中逼仄的墓道也容不得別人看不出她的半點委屈,只是張義滿走在最後隱隱看到潘娟走在前頭扭來扭去的神韻,以及每走幾步,又恨不得要直起身來跺跺腳的樣子。
這些被他捕捉到了眼裡,心底里頓時明白了幾分,忽然也學了學侄兒那習慣的一抹鬍子的動作,只不過雖然在年齡跟輩分上,他是張如鐵的堂叔,也比他年長二十來歲,但他自己清楚,就自己那幾根山羊鬍,跟兒子那滿臉絡腮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層概念。
張義滿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輕咳了兩聲,對著前面人說道:“這幫人就光記得說老孫好過來,身體是如何如何棒,白話是說得如何如何好,你們倒真是忘了是誰把北佬孫給治好的,你們,你們這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