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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陌生人的角度來說,那樣的注視太過熟稔也太過熱切了。
這樣的目光……男審領口的家紋……珥不由得又望了遠處氣急敗壞將石子踢得老遠的男審一眼。
那因為黑眼圈和邋遢裝扮略顯老態的臉,一點點的和這具殼子所遺留下來的記憶相吻合——
四年前。第二所本丸的掠奪者。
也是這時,珥才驚覺這隻鶴丸並非所謂的“陌生人”。
珥畢竟不是原主,就算記憶里有她也無法那麼快的辨識出來。降臨世間的付喪神從本質上來說並無區別。就算會因為環境而發生不同的變化,沒有朝夕相處過也是難以辨識的。
仔細回想著良奈的記憶,她勉強確認這就是第二所本丸里那位大爺。
這位鶴大爺倒是沒有和她相認的意思,似乎剛剛的一切真的只是拉著路人胡鬧了一場。他揚起了的毫無破綻的笑容,還真是像只性子被慣壞的野鶴。
他瀟灑的沖珥揮了揮手,轉身打算歸隊。
“……鶴大爺?”
他頓住了腳步。
“……哦呀哦呀,這麼不按常理出牌還真是嚇到我了。”
他轉過身狀似煩惱的抓了抓頭髮。
“本來想裝作陌生人捉弄捉弄你的,卻似乎反過來被捉弄了啊。”
當年的事情鶴丸深知對女孩的傷害有多大。無論是作為背主之刃還是違背承諾的人他都是沒有資格在走到她面前的……只是啊,在演練開始前看到她了一眼,所以想也沒想就衝過來了。
哈哈哈沒辦法啊,這可是自那之後他們第一次相遇,根本就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
身邊的刀劍們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批,他又能熬過幾個四年呢……?
鶴丸無法否認,他心底是渴望被認出的。但當真的被認出來的那刻又該怎麼辦呢?
他不知道。那道傷痕太深,深到連彌補都無濟於事。
鶴丸以為自己會有很多很多說不完的話,悔恨的,愧疚的……結果到頭來卻是一句也沒說出口。
“……吶,像一開始一樣沒有認出來多好,看,這下你要煩惱了吧?”
他露出慣用的嬉笑表情,卻因為摻雜了太多的情緒而顯得有些奇怪。
“後悔嗎,沒有叫住我的話,一切就都揭過了。”
“為什麼要後悔呢?”
把記憶理順了的珥揚起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只有我被認出來的話,對鶴大爺你也太不公平了。”
“你還真是變得越來越溫柔了。”
這樣的回答反而令鶴丸難以繃不住表情了,他將臉偏側到了一旁。
“這樣可是會被人欺負的,主……審神者。”
珥聞言搖了搖頭。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作為溯行軍要是簡簡單單的就能被整垮未免也太丟臉了。
估摸著再這麼呆下去自己隊伍的演練眼趕不上了,珥乾脆拉著鶴丸就近上了一處看台。
演練正好開始。場地上站這兩支隊伍,一支是珥這邊的,另一支卻空了一人的位置。
“哦呀哦呀,已經開始了。”
鶴丸撐著臉頰,滿眼興味的樣子。
“真巧,剛好是兩邊的隊伍對上了。”
“不過去沒關係嗎?現在還趕得及。”珥這麼問著。
對方審神者的脾氣看起來可並不算好呢。
“沒關係,他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我不聽話。他想換掉我又捨不得。”
鶴丸衝著珥眨了眨眼睛。
“他臉可真黑對吧?”
……
……
【不行了這個片段太長了作者君能量耗盡了_(:зゝ∠)_接下來我們一切從簡吧】
輸的自然是男審一方。
男審憋了一肚子氣全部撒在了刀劍身上,一路上大家都被罵得抬不起頭唯獨鶴丸笑嘻嘻的。
於是他自然被罵的最慘。
男審罵罵咧咧,從今天贏了他隊伍的審神者一直罵道曾經這個本丸的審神者。
男審早就懷疑鶴丸有偷偷把稀有刀劍扔到爐子裡銷毀【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但男審也不敢把他碎掉——自從三日月意外碎刀後,他就沒有再得過新的一把。
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得到這樣一把稀有刀劍。
所以就算再怎麼看不順眼,男審都不敢把鶴丸怎麼樣,頂多也就是罵的難聽的很讓他的耳朵遭些罪。
罵完後又逼著他表忠誠。
鶴丸表情始終是笑嘻嘻的,金色的眼睛卻像是冰冷的金屬。
他說,是啊,主人,我忠於你。作為你唯一的稀有刀,你有我就足夠了
——所以啊,一起糾纏至終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喜歡你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
考完試了身心通暢,結果不小心打了下雞血≡ω≡
每次一到考試腦洞就開始冒,珥這篇估計要有點長了……以及考試前那晚我居然神奇的把珥和瑕連上了_(:зゝ∠)_
#自己開的腦洞,跪著也要圓回來#
#我竟然不知道該不該建議你們期待了#
#神展開起來我自己都有點方#
☆、瑕珥|珥篇⑥
接下來回歸主線劇情。
時長半個月的日常都是和實習生鬥智鬥勇小打小鬧。
因為各種挑撥陷害都失算了,實習生在最後一個星期開始放大招——啟動器具。
那副器具附有早先家族提取的來自良奈的靈力,根據一系列術法,可以達到使刀劍移情的效果——即從認知上將實習生和審神者的位置完全替換,認為一直以來陪伴在身邊的是實習生。
那種變化是緩慢的,直至第三天才會出現苗頭,五天之後是勢不可擋的泛濫成災。
但之前提到過,珥的靈力龐大而精純——那足以凝聚出實體。
所以她簡單粗暴的斬斷了器具和刀劍之間的連接,望著清醒過來的刀劍們,笑問他們究竟效忠於誰。
刀劍們的表情有點精彩。
實習生那張本該勢不可擋的底牌被化解了。想憑藉絕對力量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只能攻心了。
於是實習生將器具的控制之力全部集中在了一把刀的身上。
最後一個被控制的刀劍是藥研。
當他從實習背後走出來,橫著短刀擋在她面前時,一直保持微笑的珥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珥對這把刀的喜愛是總所周知的。那份親近從不掩飾。
珥不畏懼弱點,卻痛恨被人以此相威脅。
她討厭變得軟弱,更討厭被人利用心軟,愛意,善意等美好的情緒去做出糟糕的事情。
所以她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那個器具被直接佩戴在了藥研的脖頸,憑著遠距離操作是不不可能解除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