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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主角給換了,換成寫文的人。」
紀檸:「……」
「艹!徐聽眠的魅力就這麼大???」
周曉鵬點點頭,
「本科大一到大四,每個專業都有至少三分之二以上的學妹想要嫁給徐教授。」
「……」
「哦對,學弟也有……」
「年紀輕輕眼就瞎了。」紀檸樂了,將麻醬湯汁倒入米飯碗裡,湯汁拌米飯,永遠的神!
周曉鵬很難不贊同。
他看著紀檸十分輕鬆地幹掉了三人份的麻辣燙,摸了摸鼻子,又問道,
「所以你今晚還去?」
紀檸:「不然捏?」
周曉鵬:「難得見你這麼順從……你前男友對你還那麼凶!」
紀檸:「他這兩天倒是不凶了。」
周曉鵬挑了挑眉,「哦?怎麼肥四?」
紀檸突然頓住了筷子,
開心的表情變成了惆悵。
眼睛盯著窗外飄飄悠悠的樹枝。
半晌,她低下頭去,用筷子攪拌著麻辣燙裡面的粉絲。
「徐聽眠說,他還喜歡我。」
正在喝湯的周曉鵬,很不幸地一口熱湯噴了出去。
撲哧——
紀檸及時往後仰。
周曉鵬抓著桌子上的抽紙,十分狼狽地擦著嘴巴,連連咳嗽了好幾聲,瞪大了雙眼,
「Woc!他有病?!」
紀檸舉雙手表示贊成。
的確,太詭異了!都十年不見,高中到工作,橫跨的時間可以占據人生的七八分之一——
換個人,早就交了一二三四五個對象了!紀檸自己在那之後都談了好幾個,你現在告訴我徐聽眠還深愛著紀檸,
這不就跟給人餵粑粑差不多的感覺麼!
紀檸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是徐大教授看到她這個不成器、怎麼敲打都是灘爛泥的學生真的沒救了,
所以特地使出來的、新時代折磨人方式?
徐聽眠究竟是怎麼想的,紀檸實在是琢磨不出來,她只知道昨天晚上她受到的驚嚇絕對不比眼前周曉鵬的小,甚至徹夜失眠了。
周曉鵬擦乾淨桌面,將紙團丟盡桌子下面的垃圾桶,
抱著碗,張嘴痴呆了般啊啊啊啊啊啊半天,終於吐出來兩個優美的中國字,
「臥!槽!」
紀檸揉著頭髮,顯然也被周曉鵬的一驚一乍給激起了昨夜的爆炸般心境,被表白的人可是她啊!
她不可能不記得,也就是沒幾天前,
也是坐在徐教授的那輛奧迪車上,
車主人散漫地握著方向盤,眼底全是星光,笑的異常放肆燦爛,
告訴她——
「老子回來就是來弄死你的!」
這才、這才幾天啊……
紀檸愁的呆毛都趴了下來,一根一根,貼著額頭。
「那你……答應了?」周曉鵬冷不丁吐出來一句。
紀檸差點兒噎死。
「我艹!老子有病?」她蹦蹦蹦瞪著周曉鵬,希望這人下一句能說句人話,「他都罵我水性楊花……」
「我看你挺激動的。」周曉鵬悻悻道。
紀檸不管,
「我又沒病。」
周曉鵬:「你每次提徐聽眠,兩隻眼睛裡都在閃光。」
周曉鵬:「以前你跟學長那會兒,也沒看到你如此的情緒化。」
紀檸:「……」
「不可能了,」
過了好半天好半天,
紀檸突然放下捧著臉的手,
沒了那diao絲的模樣。
整個人周圍縈繞起一段淡淡的憂傷,
像是從很多年前飄散過來的。
眼底帶著些許譏笑。
「那些事,我都已經差不多要淡忘了。」
「我怎麼可能,因為和徐聽眠這個一切痛苦的源頭去糾纏,再去讓自己、撕扯開那本該永不見天日、永永遠遠埋葬在心底、該被我帶入墳墓去的傷疤呢?」
周曉鵬望著紀檸。
紀檸用筷子,一根插入那泡發了的豆乾片。
以前她最喜歡吃的,就是豆乾片了,便宜、入味,十多片才一兩塊錢。
「況且我這種人啊,只要我一天是這個模樣,我就一天不值得去被人喜歡。」
*
詭異的表白髮生後,日子依舊得過。
紀檸本以為徐聽眠會做出什麼大張旗鼓的事情,搞得全世界人都知道老師在追學生。
但其實卻並沒有。
似乎那天晚上那句「我還喜歡你」只是紀檸做的一場不切實際的夢,夢醒了、回到現實,
徐聽眠依舊是那個一本正經、出口就嘲諷連篇的導師。
紀檸依舊每天都被他克的狗血淋頭。
文獻天天翻譯,紀檸每天晚上都會磨嘰磨嘰到放學,然而卻還是寫不出來幾個字。徐聽眠大概對她已經放棄了,所以說話也沒那麼難聽了,
偶爾還會給她帶點兒好吃的。
再也沒有了抹茶,紀檸很開心地將那些好吃的收入書包,放學她依舊拒絕徐聽眠的車送。但若要碰上下雨天氣,徐聽眠就會強制她跟著自己的車。
倒是每天翻譯的文獻,無論翻譯多麼稀巴爛,第二天在工位上紀檸都會看到一疊整整齊齊、被改好了的文獻。紅筆批註,每個字都寫得極為認真,不得不說徐聽眠真的是寫了一手漂亮的行楷啊,這麼多年在國外的生活,居然沒讓他的字被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給荼毒成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