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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過一個很古老的動漫,叫《間之楔》,小攻為了將小受占為己有,給小受那個地方套上了一個可大可小的戒指,特別難以啟齒。
紀檸老是把這個戒指,聯想成那樣。她覺得她要是個男的,徐聽眠大概就會那麼幹了。
但此時此刻,這個被她討厭了的戒指,
仿佛終於能起了一點點正能量的作用。
「天啊……」
終於,有人從震驚中找回思緒,開始竊竊私語,
指著紀檸,
小聲交談,
「紀檸是不是……神經不太正常?」
「徐聽眠逼她?她得了意/淫症?」
「好可憐,該不會是她對眠神思念過度,追求不到,所以乾脆自個兒買了個戒指,幻想是眠神送給她的……」
「噫,你別嚇我,意思就是我們正在跟神經病坐在一桌……?」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沒想到,原來對於她的瞧不起,大家都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觀念。
你們怎麼能,還、這麼想?
紀檸忽然就覺得很難受,雖然扣人腦袋不對、當場這樣子做很沒禮貌。
但她真的已經嘗試著,去跟過去的自己和解。
她沒辦法原諒這些人,所以企圖反抗,拳頭雖然很暴力,但是徐聽眠對她那麼好,她不能再被罵了後,又變回那個想不開想要去自殺、因為被人辱罵了再一次看不到光的可憐鬼。
粥扣到景唐臉上那一刻,
她體會到了,吃東西給不了她的暢然。
我沒錯!是你們在不斷為了自己的愜意,將快樂痛加在我身上,我要反抗,我有什麼錯!
景唐被她這番話給嚇到了,甚至忘記了臉上的粥,她以為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原來這些年,紀檸不僅僅是墮落,甚至神智都不太清楚了!太可怕了!她居然招惹了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
「紀檸,對不起,」景唐拉著紀檸的袖子,試圖讓她不要「發瘋」,
「你、你這些年,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紀檸冷靜了一點點,看到一圈人都在看著她,都在以為她腦子不正常,妄想了徐聽眠追她,
個個眼神,都是同情與鄙夷。
那種黑暗壓過來的感覺啊……
她突然覺得,或許這些人,
這輩子,
都不可能和她和解。
在他們的印象里,
她就是根深蒂固的賤!
在這一瞬間,
某些事情,突然就打開了。
為什麼,我要為了這些不願意相信事實、寧肯用侮辱人的話來編排她也不肯承認事實的人,
難過?
我有病啊?!
紀檸甩開景唐的手,徹底平息了怒火,雖然心裡還是很不舒服,誰能一下子就不在乎這種極度羞辱人的話?
但她還是,平靜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推開身後的座椅。
這種聚會,包括過去十年瞧不起她的人,從今往後組織的所有湊堆的活動。
她都不必來了。
之前還天真的以為,
能打臉。
這些人啊,無論將來她變得多麼優秀、站的多麼高。
他們的不甘屈服的心、不願意承認對方更好的那個骯髒的腦子,
只會在你散發著光芒時,將過往的黑暗,拉出來,
拼了命地去踐踏你、鞭笞你。
打壓你的光。
這種人,再也不來往也罷!
紀檸挎著包就要走,景唐見可以嘲弄的人要離開,想羞辱人還沒羞辱痛快的心,瞬間燃燒了她的頭腦,
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朝著紀檸離去的背影,用力砸了過去,
「紀檸,你甩了我一臉黏黏糊糊的粥,就拍拍屁股走人,你惡不噁心——」
紀檸腦袋「砰!」的一晃。
杯子砸到後腦勺上,瞬間炸開了痛覺,那涼涼的茶水沿著裙子後邊往下流,
整個人,直接懵了。
屋內鴉雀無聲。
景唐也沒想到被子居然打到了紀檸的頭,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紀檸的腦袋很痛,後腦勺突然控制著胃部一震噁心感覺,她捂著嘴,眼睛裡湧上了大量的淚花,抬起頭來,仰天望了望。
好難受。
要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於是沒等景唐他們回過來神,紀檸繼續往門口走,快要撐不住了,那份好不容易冒出來的堅定的想要從過去這灘噁心人的深淵中爬出來的信念,
即將要崩塌。
不能哭不能哭,
哭了,
就會重新,輪迴到那想不開的情緒中。
快點兒離開快點兒離開這裡……砰——!
還沒等到紀檸走到門口。
對面暗紅色、緊閉著的兩扇沉重的大門,
突然從外面,
被人一腳踹開。
……
……
……
徐聽眠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站在門口。
眯著眼睛,環視了整個會場一圈。
他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沒有穿的多麼周正,簡單的黑色防雨闊領衛衣加上防雨休閒褲,一雙三葉草踩著,後背垂下來寬大的帽子,帽子上還有些許雨珠,有些微長的髮絲末端,正在一滴一滴滾落著小水滴。
英眉下,深邃的眸子顯得尤為鋒利,嘴唇緊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