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拴在紀檸的無名指上。
紀檸後半夜實在是餓的難受,被徐聽眠那麼一吼,本來就哭的暈暈乎乎,乾脆直接睡了過去。
醒來時,就看到自己無名指上,掛著那個麼亮晶晶、閃瞎人眼睛的東西。
「……」
???
!!!
徐聽眠坐在一樓,喝茶看著手機簡訊。一夜的時間,他已經恢復了平靜,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來任何的低沉或者絕望。
「這是啥?」
紀檸拖著睡衣,站在樓梯口上,
舉起手來,把那閃瞎人眼的東西豎在半空中。
徐聽眠抬頭,悠悠道,
「求婚戒指。」
「……」
「你瘋啦?!!!」紀檸拔著無名指,就想把那玩意兒給拽下來,「大早上的發什麼神經!!!」
徐聽眠卻放下手機,
走到她面前,
握住她的手。
「能不能,別摘。」
他輕輕抱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
聲音里,流出著淡淡的示弱,
「你要是摘了,明天我就再給你買個更大的,套上。」
「……」
紀檸愣的腦子,回了點點神。
可這鑽戒的意思,不就是……
「我不要跟你結婚。」她漲紅了臉,小聲抗議道。
「那就先不結。」徐教授拒絕抗議,「但戒指你得套著。」
「……」
「我怕你,再跑了……」
……
……
……
吃了飯,徐聽眠開車帶著紀檸去了另一家醫院,這家醫院本來就在他們的計劃中,做一些有關於精神方面的檢測。
早飯紀檸是可以正常吃,可以吃完後很自然的就當作要消化的東西保留在肚子裡。
坐在車上,紀檸翻著自己的手指,其實絕大多數時候,她都是一個很正常人的模樣,也沒有那麼在乎吃東西,就是到了飯點兒才開始發瘋。也不會因為昨天晚上情緒鬧得那麼大,第二天就要死要活的,這麼多年,她早就被人生打磨成了一個爛泥扶不上牆卻也不喜歡留住煩惱的小圓圈。
「你真的好有病。」紀檸把那鑽戒放在遮光板後面透過來的陽光下,轉啊轉,轉著圈,星星斑點隨著她手指的轉動,在車裡折射出很多小金光,
「信不信我明天就拔下來,然後給扔了。」
正在打著方向盤的徐教授,慢慢悠悠輕笑了一聲,
「我覺得你好像對我資金狀況,不是很了解。」
「……」
「你明天扔了,我後天再給你買個。」
「並且——」徐教授偏了一下頭,溫和地低眉望向副駕駛上的人兒,
「買個更大的好不好?」
「……」
紀檸側過臉去,不再與他討論這個沒臉皮的話題。
沒有說天塌了日子就不能過了,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你看外面路過的形形色色的人,哪一個能說生活的絕對完美?前一天晚上吵翻了的事情,睡一覺睜開眼,第二天面對面,只要你不開口我不說,大抵也就當作不願意提的話題,
能麻木地過一分鐘是一分鐘。
紀檸不知道徐聽眠是怎麼想的,反正去醫院的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起來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人間蒸發。紀檸不喜歡留煩惱,這些年她一直都是這樣,再痛苦,只要還沒死絕,人就得繼續活著。
到了醫院,相關方面的醫生給紀檸安排了一些諮詢診斷,都是心理疾病患者肯定要走的流程,那些表啊真的沒太大用處,至少紀檸是這麼覺得的。
也可能是因為她過於正常的思慮,拿著那些紙的時候、坐在電腦前面對著那些問題,她還在考慮,要是我不這樣回答呢?要是有人就是不想被診斷為精神病,並且還有很正常的理智,那麼他不就是可以選擇正常方向的答案?
但紀檸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進行選擇,早在好幾年前,因為這事兒她跟父母天翻地覆時,這些題她就已經回答過好多好多遍。
「抑鬱方面倒是沒有什麼明顯的抑鬱症傾向。」醫生拿過報告,翻了翻,跟徐教授說道。
徐聽眠接過報告,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哭。
回到車上,紀檸拿著報告一張張看,早些年考編學的心理學早就被她扔在了不知道哪個旮旯里去,看了半天,笑眯眯塞回道徐聽眠懷裡,
「我說我腦子沒什麼問題吧。」
徐聽眠微微一笑,很平和地跟她點了點頭。
「嗯。」
紀檸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金燦燦的大海,太陽依舊是白茫茫的,今天倒是萬里無雲。
「有些話,我跟我父母說過,我也想跟你說說。」
「……好。」
「我們都已經過了那個有大把時間來允許我們大喜大悲的年紀了,你們老是說我27歲,怎麼還是一事無成。」
「但即便是沒有你,沒有你徐聽眠,過去的五年,即便我沒有考上編制,我也還是能夠養活自己的。」
「我知道,你想帶我治病,想讓我變成一個正常人。但那些把我扯回每天都在長胖的日子或者每天定時定量吃飯的日子,實在是太黑暗了。」
「我是真的,不想回到那種暗淡無光的時候。」
「你能明白我所說的話的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