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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現在查的嚴嗎!
處於議論中心的徐教授卻什麼話都沒說,他拎著包就上了三樓。紀檸的房間在四樓,徐聽眠離開三樓的樓梯時,完全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紀檸把行李箱往前一推,行李箱進入到酒店鋪著地毯的走廊,因為軲轆受到了阻礙,一下子撲倒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砰——
有些情緒瞬間就上來了,紀檸慢吞吞蹲在地上,抱著那笨重的行李箱,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她也不想這樣啊……
可為什麼連讓她快快樂樂當個傻子的路,都那麼難走!
她又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傷心難過?
四樓又陸陸續續走來一些老師,紀檸慌忙擦了擦臉,低頭拖著行李箱,飛快往她的房間方向走。
「418、420……420!」
到了420門口,紀檸慣性往口袋裡一摸,
這才發現,自己的房卡似乎還在徐聽眠的手裡。
「……」
開房忘了拿房卡,這也真的是絕了絕了絕了!
不過這類事情紀檸乾的不少,她又把那胖胖的大行李拖啊拖,拖到電梯門口。這家酒店是有電梯的,剛從上來之所以不坐,是因為有好多老師都在擠。
紀檸從電梯上下了一層樓,拎著行李箱,搖搖擺擺去找徐聽眠要房卡。
徐聽眠是哪個房間呢?
紀檸沒打探某人住在哪個客房裡,她還不想給徐聽眠造成什麼不該有的誤會。但眼下她需要房卡,用微信問一問,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翻開手機,徐聽眠居然沒先呵斥她房卡忘記拿了?紀檸找到徐聽眠的微信,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條信息還停留在徐教授給她發的會議行程安排。
紀檸鬼使神差往上一翻,
發現兩個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徐聽眠在冷冷地讓她做什麼什麼。
她一個個「嗯嗯嗯」。
紀檸吸了吸鼻子,又把微信劃回最低端,調出鍵盤,將要房卡的話打在了對話框中。
剛想要按下「發送」——
突然間,不遠處似乎有隱隱約約的交談聲。
紀檸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壞毛病,雖然她一身不好的習慣,但聽牆角這種事,她還是覺得很不對。
可就當她想要拖著箱子,遠離聲音發出地點時,那聲音里,忽然冒出來熟悉的兩個字,
「……對對對,紀檸她……小徐啊……」
紀檸一愣。
這是在談論她?
理智實在是沒辦法按壓下去好奇心,況且她還聽到了「徐聽眠」這個名字,紀檸一個沒忍住,將行李箱暫且放在樓梯口,
悄悄伸出一隻眼睛,
往那聲音來源的方向,瞟了過去——
瞬間瞳孔放大。
徐聽眠單肩背著背包,似乎還沒有去他的房間,他站在一間客房的門口,一副走到一半突然被人喊住、便停下了腳步與之交流的模樣。
他對面,是郝連教授。
「唉,以前我也給你提到過,我這個學生,她很多事情上,都跟別人的腦迴路不太一樣。」
郝老師用手來來回回撥弄著行李箱,行李箱的軲轆在地毯上晃啊晃,受到嚴重的摩擦阻力,箱子剛想要往前撲,又被他給及時地拉了回。
心理學上說,如果一個人在說話時,手中不斷反覆搖動著某個物品,多半這個人此時此刻相當焦慮。
紀檸豎起了耳朵。
徐聽眠垂眸,張開嘴,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
郝連又嘆了口氣,
「以前大一那年,學校帶學生去四面山實習。學校里安排的是三個同學一間宿舍,每年都是這樣,雷打不動,以前也沒有學生提出來不同意。」
「但紀檸那年,就是鬧出來些狀況。」
「對,就是紀檸。不知道犯了什麼邪,一定要一個人住一個房間,絕對不跟其他同學一間屋。我們學校那些輔導員,也不要提了,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善茬。紀檸按照程序申請單間房,學校不批,說你要是想住單間房也可以,一個人交三個人的住宿費!」
「……」
「我們學校師範嘛,家裡窮的學生多一些,一般學生一聽要交三個人的份,也就是接近五千塊錢,當然肯定就退縮了……但紀檸卻讓所有輔導員都大跌眼鏡——她真的給財務處交了三人份的錢。」
「所以說那年,紀檸就一個人住單間,在四面山上。」
「這件事在當時也挺鬧騰的,都說紀檸這女孩子,太公主病了這麼嬌氣,還來上什麼學?父母那麼有錢,在家裡伺候著得了……據說後來大三那年,她也就不住宿舍了,自己一個人搬到了對面的租賃式公寓裡,每天獨來獨往的。學生嗎都說她是個怪胎,是不是有什麼病,害怕跟人相處還是怎麼著……今天這不D大那邊一說要跟紀檸拼房間,我就料到小紀她會不同意,自己掏錢住單間……」
*
開會前一天是不做什麼實質性的安排的。
本來也都處於寒冷的季節,冷風烈烈,這要是夏天來走一趟,還能去張掖的丹霞地貌看一看,
冬天來,真的沒有出去玩的動力!
晚上的接風宴已經被安排好,不用老師們自行覓食。距離晚宴開飯還有接近四個小時的時間。
紀檸躺在賓館的大床上,腦袋裡不斷閃現著郝老師剛剛說的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