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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送吧。」
「那我問問趙伯,跟他家送一樣的。」
周漁喝了碗粥去店裡,上午有很多人來超市買菜,還經常能遇到老師和同學。
每次有穿白T恤的男生走進超市買飲料,她下意識地以為是程遇舟。
但其實並不是。
……
快遞員送來兩大箱包裹,是程遇舟媽媽把他的衣服和鞋子整理好寄回來了,其中一箱是全新的。
程挽月要他兌現第一根冰棍,他當沒聽見,進屋換了身衣服。
「你穿得這麼騷氣會讓別人懷疑我爸是個大貪官,我媽也會有嫌疑。」
這已經是他衣櫃裡最便宜的一套了。
「我又不是你爸的兒子。」
「但你是他侄子。」
「你年年考倒數,也沒人懷疑大伯的智商和工作能力,」程遇舟說完後又補了一句,「你是他親女兒。」
程挽月使喚他跑腿不成反被懟,「程遇舟你這幾天吃炮仗了嗎?」
即使這樣也比程延清順眼,如果換成程延清,在她說要吃冰棍的時候就能吵起來。
「不會是失戀了吧?」
程遇舟停下腳步,站在樓梯上俯視著她,「我失戀?」
「對呀,嬸嬸前年國慶節回來看奶奶,說去你們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有人慫恿一個女生叫她婆婆,人家還是個小童星,演過什麼來著?哎呀,想不起來了,反正就是有這麼一件事,我可沒瞎編,不信你去問奶奶。」
「那為什麼是我失戀?」
程挽月分析道,「可能你是個賤骨頭,人家追你的時候你不理,等她放棄你又喜歡了,故意玩消失這一套想博取關注,結果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嘻嘻,被我猜中了吧?我早說過了,你傷害過那麼多女生的春心,遲早是要吃吃愛情的苦。現在去給我買根冰棍,我就考慮給你出出主意,還是女生最了解女生,我出馬保准事半功倍,對了,去周漁兼職的超市買,她知道我愛吃哪種。」
程遇舟讓她吃屁。
她是要去吃酒席的。
王醫生的兒子是她爸單位里的一個科員,今天結婚,她爸媽都出差了,老太太去送禮。
錢淑是個很精緻的老太太,不管去哪裡,半白的頭髮都梳得整整齊齊,「仔仔也一起去,你還沒見過咱們這兒接親吧。」
程遇舟幫奶奶拎包,「沒見過。」
「去看個新鮮,」錢淑聽見程挽月叫言辭,轉過身,看到言辭站在大門口,「小言,有什麼事嗎?進來說。」
程遇舟看過去,算是打了個招呼。
言辭拿出一個紅包,雙手給老太太,「我想請您幫忙帶份禮金給王醫生。」
王醫生當時搶救過他父母。
錢淑接過紅包,「可以,我幫你帶。」
程挽月在旁邊說,「言辭,一起去吃酒席啊。」
言辭淡淡道,「我不去了。」
程挽月剛想問他是不是又要去鬼混,老太太不輕不重地拍了她一下,「去把我早上蒸的包子裝一盤,讓小言帶回去嘗嘗。」
「不用。」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家做的,拿回去凍在冰箱裡,早上熱兩個當早飯吃的,月月,你多裝幾個。」
「知道啦。」
老太太拉著言辭的手,等程挽月把包子拿出來才放他走。
言辭低頭看著手裡的一大盤包子,說了聲謝謝。
第九章
周漁一家人住在這裡,最基礎的人情往來總要維持。
周父喪禮的那年天氣不好,連續三天都是大雪,很多人都來家裡幫過忙,最後連包煙都沒收,放在抽屜里的一本禮簿記滿了當時來弔唁的人送的帛金,地方有習俗,不管送多少,都會另加一元零錢。
喜事的禮金一般都送整數,除非家裡親屬和關係好的朋友想圖個吉利,會取『一生一世』或『長長久久』的含義。
周漁問了鄰居,和鄰居家送一樣的,把錢裝進紅包,在紅包上寫上劉芬的名字。
禮房設在酒店裡,周漁去的時候,程挽月正在指揮程遇舟幫她和新娘拍照,程遇舟就是個手機支架。
他今天戴了頂鴨舌帽,從周漁的視角只能看到他優越的側臉輪廓。
錢淑老太太把言辭請她幫忙帶來的紅包送出去,負責記錄禮金的人是王醫生的親戚,一聽是言辭送的,就要退給老太太。
「哪能收孩子的禮錢。」
「這是言辭的一份心意,收下吧。」
「行,那我就做主收下了,一定要叫他過來頓吃飯。」
周漁知道言辭肯定是要送這份禮,她來得晚,酒席馬上就要開始了。
不管誰來,禮簿上一般都是寫一家之主的名字,周漁看著禮房的人點好金額,用筆寫上言辭的名字,才把紅包遞過去。
程挽月朝周漁揮手,「阿漁,過來坐這裡。」
她旁邊留了位置,周漁就過去了。
「阿漁,你看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
周漁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笑著說,「眼影和口紅。」
程挽月眨巴著眼睛,「好看嗎?」
「好看。」
「我哥就看不出來,跟瞎了一樣,他這兩天奇奇怪怪的,好像失戀了。」
星星掛在天上,無論是在鄉野還是在城市都很耀眼,誰會不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