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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滴奶油都是被他舔乾淨的。
年輕有力的少年淪陷在情潮中後過於兇殘。
周漁僅有的記憶還是在白城,那晚他很溫柔,就算第二次想證明什麼,也始終都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被抱到床上,熱騰騰的身體從身後貼近。
「剛才不是還要叫我舟舟麼?沒力氣了?」
周漁把臉枕頭裡,不肯出聲。
「只要一想到去年有人跟我說『就這樣吧,以後也不要聯繫了』,我就輕不了,」程遇舟咬了她一口,帶著威脅的意味,「以後還說不說?」
她被欺負狠了才搖頭給了點回應,但依然不肯開口。
「下午是騙你的,你哭成那樣,我哪還能想著錄音,」程遇舟忍不住笑,握在她手腕的手一點一點把她緊緊攥著枕頭的手指撐開,插進指縫,十指相扣摁進枕頭裡,「再不說就別睡了,反正這兩天我也不打算帶你出去,南京就那麼多地方,一次性都玩了,下次再來就沒有新鮮感……嘶!周漁你挺壞啊,別以為我還會像第一次那樣。」
「……知道了,」周漁汗濕的臉紅得滴血。
能多在一起一分鐘,就多在一起一分鐘。
才剛過傍晚,深色窗簾隔絕了窗外的一切光亮。
汗液和奶油的味道親密地糾纏在一起,隱隱催發著尚未平息的火焰又重新燃起來,火星在密不透風的房間裡滋滋啦啦地炸開,成了下一輪的訊號。
程遇舟含了口溫水餵給周漁,她迷迷糊糊地,像是累極了的小動物。
她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褪去堅硬的外殼,露出柔軟,毫無顧忌地依賴著他。
「再喝兩口,脫水就麻煩了。」
他明明可以直接把杯子拿過來給她,偏要先含一口,等她尋著水漬一點點蹭到他唇邊,發出細細弱弱的聲音,似是抱怨,又似不滿,他才會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張開嘴,把口中的水渡給她。
「休息好了麼?」沙啞的耳語聽著有些可憐,「最後一次,我保證。」
「……想睡覺。」
「九點就讓你睡,早上睡到自然醒,我一定不煩你。」
「嗯。」
一個小時前他就已經刷新了周漁對這種事的認知,或者說,是對脫掉衣服的程遇舟的認知,不懂節制,甚至有些瘋狂。
他有心賣弄,她在求生意念的催動之下試圖掙扎,當然只會是徒勞。
眼前炸開那束白光前一秒,她才鬆口對他說:程遇舟,我再也不想跟你分開了。
……
他們下午才去醫院。
程遇舟說這幾天不會帶周漁去其它地方,就真的沒有帶她去,他要延續她對南京的新鮮感和好奇,這次主要是熟悉他的家,下次有下次的安排。
言辭和程延清也在醫院。
護士來給程挽月輸液,病號服從袖口捲起來,皮膚上全是一塊一塊的烏青,程延清在護士扎針的時候說笑話逗她。
很疼,疼得難以忍受,程挽月忍得嘴唇都白了,她喜歡病房裡有很多人,這樣熱鬧一些。
「阿漁,言辭,你們要回去上課了嗎?」
「明天才走,」周漁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手伸進被子裡,輕輕握著程挽月的手,「我晚上在醫院陪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好想吃學校旁邊那家炸串,我高三下學期好好學習了,都沒吃幾次。」
「那家店的老闆回老家幫兒媳婦帶孩子,門面轉讓給別人開粉麵館了。」
「啊?好可惜,」她有些失落。
程遇舟把帶來的遊戲機給她,說能玩半小時,她很快又開心起來。
周漁留在醫院,三個男生去程遇舟家,那兩個都睡在客房。
程延清以前倒在床上就能秒睡,現在失眠很嚴重,言辭也睡不著,穿上衣服去外面,看見程遇舟在陽台,他沒有弄出一點聲音,又回到房間。
在南京的這幾天,他總是要到後半夜才能勉強睡幾個小時,其實帶了藥,但沒吃。
回去之前,又去了一趟醫院,程挽月說不用經常來看她,說她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害怕了,她在病房裡笑著跟言辭和周漁揮手,關上門後,裡面傳出抽噎聲,程延清就沒送他們去車站。
言辭先進站,留下周漁和程遇舟說話。
程遇舟今天開學,但他請了假,如果所有人都走了,程挽月會有失落感。
「你安心上課,哪周不回白城看外婆提前告訴我,我有時間就去看你,」程遇舟抱住她,「月月的病情有好轉或者……嚴重了,我也會及時跟你說。」
周漁點頭,「好,我這學期的課不算多,偶爾能有兩天半假期,也可以來看你們。」
「捨不得你走,但又沒辦法,」程遇舟放開她,往後退了半步,笑著說,「進去吧,你早點走,離下一次見面就又近了一點。」
就算和上次在車站分別的心情不同,但也難免會有點情緒。
周漁走遠幾步又轉身朝程遇舟跑過去,程遇舟以為她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她說,「沒有落下什麼,我是想告訴你,我的紅繩沒有斷,而且,那也不是我隨便買的。」
程遇舟怔了兩秒,「然後呢?」
「你先自己想,如果想不到,」周漁握住他的手腕借力踮起腳尖,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口親了他一下,「我暑假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