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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堆在逃小樹苗:誒,?但是說真的……你兩三年,每年都中獎,但是一次都沒去成……真的不難受嗎?怎麼每次那麼巧,?你都有事沒法來。嗚嗚。我真的心疼你……]
諶軻無奈。
事實上,三年前第一次抽中程郁生日會邀請函的時候,他真的考慮過要不要以「可可」的身份,喬裝打扮去見一面他朝思暮想的人。
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那時他才剛剛從泥潭裡掙扎出來,?身邊變數太大,並且自己當時的心理情況,他本人都不能肯定,?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第二年被抽中的時候,他正為了追趕程郁的步伐,廢寢忘食地拍戲,被困在偏遠的取景地,任他有再多想法打算,都無法實施。
第三年被抽中的時候,他幾乎懷疑程郁是不是看破了他的小號,否則這種萬里挑一的概率……年年都輪到他,也多少有些離譜。
他特意托人私下問了程郁團隊,有沒有設置什麼特殊的抽選條件,結果不僅被告知沒有,甚至他[可可]的這個id在那邊都已經人盡皆知。
[可可]平時出手闊綽,為人低調,歐皇事跡更是一傳十十傳百,一度被帶著話題吸歐氣到上過熱搜。
可能真的是上天在彌補他們斷掉的緣分吧。
諶軻垂眸,回復。
[@不要叫我可可:沒事的,有失必有得。]
[@不要叫我可可:我們的緣分還長。]
[@垃圾堆在逃小樹苗:你說得對!!我們和鬱郁的緣分還有那————麼長!]
……怎麼就變成「你們」了。
諶軻抿了抿嘴,按捺住心裡想反駁的意思,沒再回復。
處理完小號的私信,又轉發了程郁工作室的生日會邀請函抽獎,諶軻回到首頁,想了想,還是發了條微博。
[@不要叫我可可:有時候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裡那點見不得人的情緒……還好沒有被他發現。]
諶軻輕嘆了一聲,看了看對面已經空下的座位和桌面,垂眸沉默,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沒過多久,手機響起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諶軻拿起手機,甚至沒看一眼來電人的姓名便直接接通。
「諶軻啊……」那邊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嗯。」諶軻隨意地應了一聲,仿佛早就料到會是這個人的來電。
「我看到你微博了。」男子開門見山,「你呢,雖然已經康復,不再是我的患者了,但是我還是以朋友的身份……」
「我在拍戲。」諶軻打斷,扯了個謊。
男子頓了一下,古怪道:「我信你個鬼。你拍戲能突然在微博發那些情情愛愛?」
「我說了很多遍,也做了很多次、很嚴謹的判斷,你已經痊癒了。聽懂我什麼意思嗎?」男子語速不快,卻叫人找不到插話的間隙。
「意思就是,你,沒,病,了。」
「白楠。」諶軻打斷,「我知道。」
年輕男子——也就是白楠。是諶軻曾經的髮小,中學搬家斷了聯繫,諶軻從囹圄中脫困後,在譚風馭的建議下去看了心理醫生,和這位年紀輕輕已經獨當一面的髮小重逢。
有著醫生的這層關係在,白楠可以說,是最了解諶軻和程郁情況的人了。
「你知道?」白楠反問,「你知道的話,就該正視自己的情緒。我和你說過很多次的吧?」
諶軻不置可否。
「人都是會變化的。你偶爾的那些情緒,真的沒有那麼像洪水猛獸,那都是很正常的,你要去接納它。」
「如果你再這樣排斥下去,你和你家程郁會怎麼樣我不好說,但恐怕你本人得再做一段時間我這裡的常客了。」
白楠話沒說得直白,卻也把最壞的後果攤在了諶軻面前。
沉默了片刻,諶軻開口:「我……無法接納。」
白楠咬牙:「……你!」
「我不想把這些……拿到他面前去。」諶軻緩慢道,「如果可以把這些附骨之疽徹底根除,我可以再去治療,什麼都行。」
「不可能。」白楠冷漠,「想都別想。」
聞言,諶軻輕笑,語氣里卻沒什麼感情:「是啊,我知道。」
深吸了一口氣,念叨過很多次的白楠恨鐵不成鋼:「一開始你執意想扮演五年前的自己去見程郁的時候,我就該攔下你!」
「你攔不住。」諶軻篤定。
「我呸。」白楠終於破功,平日裡的溫和修養被氣的蕩然無存,「你和你對象坦白情緒能怎麼樣?要我說多少遍,現在的你,就是真正的你。」
「你那些心思怎麼了?我的老哥,諶大影帝,是個人都多少有點占有欲吧!程郁是什麼一碰就碎的花瓶嗎?啊?」
「……不是。」諶軻道。
「但他在我心裡就是珍寶。」
「白楠,當年我的情況你最清楚。如果沒有程郁這把枷鎖,恐怕我在見到你之前,就先去見監|獄的鐵窗鐵欄杆了。」
白楠在那邊沉默著,他無法否認。
諶軻動了動嘴角,繼續道:「你就當我是矯枉過正吧。但我好不容易重新見到他,如果放縱那些被鎖緊囚籠里的情緒滋長,我怕哪天我會自己把鎖斬斷。」
「我瘋過啊……但也正因為如此,我不能把這些帶給他。」
「你……」白楠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