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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無邊月有那麼一個大宗派,來往的人也很多。
每天都有不一樣的交流,今日是陣法,明日便是醫道,劍道更是每天都有。
論道都能論得你頭暈。
祁今去看了幾天熱鬧就沒興趣了。
又是一日,她揮別一群有趣圍觀論道的弟子,往無邊月的主街南池大道去。
他們從魏城出來才知道居然在裡頭過了近乎兩年,已經有不少的弟子完成了遊歷回玉清闕繼續修煉了。
當然也有的還卡在自己的機緣上,每個三年五載出不來。
他們這算好的。
今日是無邊月每月一次月神祭。
無邊月的人崇月,倒不是天上月,而是水中月。
所以每月的月神祭,都有帶著各種以月為飾的面具的人在街上走。
不戴反而奇怪許多。
祁今也買了一個。
她跟著人流漫無目的地行走,走到了海岸上。
篝火叢叢,熱鬧無比。
一輪圓月高懸於天,海中月影朧朧,她百無聊賴地走了一會,乾脆跟邊上擺攤的買了一管焰火。
邊上不少孩子在放,帶著面具傻不拉幾。
但放出來的焰火倒挺有意思,豬頭兔頭鹿頭……各種動物。
不由得讓祁今想起那年她和蘇明枕在盛京看的焰火。
不過她沒放過,不知道怎麼操作,只好看看邊上有沒有人在放。
邊上還真有一個人,帶著滑稽的面具,偏偏露出的下巴蒼白尖翹,讓人生出了一兩分窺探欲。
她那雙手修長是修長,但讓人覺得太瘦,有些嶙峋的可憐。
祁今還是從對方的身材辨出了男女。
對方放焰火倒是很熟練。
放出的焰火是一支糖葫蘆的模樣。
祁今覺得有些好玩。
她自己也學著去拉底下的細繩,卻半天都扯不下來。
她搗鼓了老半天,有影子過來,隨即而來的那個瘦高的身影,聲音不男不女——
「你先往上,再往下拉。」
第44章 大師姐今天崩人設了麼?
真是莫名其妙。
祁今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覺得這個人聲音不僅奇怪, 還喜歡多管閒事。
她轉身就要走,連那管焰火放出來是什麼圖案都不感興趣了。
有一股沒由來的不爽。
走了幾步,她又覺得不對勁。
剛才她體內的鬼印有莫名的反應, 讓她不由得又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瘦高的身影撿起了祁今扔掉的那管焰火, 自顧自地拉開放了。
是一個包子的圖案。
無聊。
祁今轉身便走,周邊太過熱鬧,喧囂連成一片,卻越顯得海天一線處的寂寥。
回去的路上她順道買了無邊月的特產圓月糍粑,提著往住處行去。
無邊月的修士很多, 因為正宿在此的緣故,街上看到的修道之人也比普通城鎮多了幾倍。
祁今穿著一件天青色長裙, 她的衣裳里嫌少能找出一件顏色偏冷的,除了月門的修袍。
她偏愛那些亮色的衣衫,但修道之人一向以清心寡欲自為要求,倒顯得她不倫不類。
院外是深巷,祁今推開院門,來的時候她自報家門得了個不錯的院子。
如今天氣轉涼,晚上秋風入院,吹得檐角的風鈴直響,連燈籠也晃著,光影搖曳。
她沿著木梯向上而行,推開了第一間屋子,看也不看地喂了一聲, 「封長雨,你醒了麼?」
從魏城出來之後封長雨一路上就睡睡醒醒,祁今原想著乾脆帶著這個病秧子師姐回玉清闕算了。
同冷秋姿說,對方還不同意。
太殘忍了,都不擔心封長雨會死麼。
害的我跑前跑後活像個老媽子。
「你回來了?」
封長雨還真醒著,就算不醒,祁今也會把她叫醒。
畢竟這個人每次閉眼都有一種要長睡不醒的感覺。
封長雨坐在窗邊,紙窗大開,從這裡可以看到一大半無邊月的風景,還有不見邊際的海。
祁今坐到另一隻椅子上,把手上提著的圓月糍粑推到對方眼前。
「還熱乎的,吃吧。」
冒著熱氣,祁今順道把筷子遞給封長雨。
封長雨接筷子的時候指尖碰到了祁今的肌膚,突然一把抓住了祁今的手腕,導致那雙筷子掉在了糍粑上,最後沒站穩,咕嚕嚕地滾下了桌子。
「你幹什麼啊。」
祁今不懂封長雨的發瘋。
「你要是需要鬼氣,說一聲不就得了。」
封長雨總是很虛弱的樣子,祁今有時候無聊,會去數封長雨的白髮,後來不忍心數了,覺得對方有些可憐。
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方為什麼衰弱得這麼快,修為沒有半點下降,只是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恨不得一天到晚都沉溺於大夢中一般。
她的手腕被封長雨冰涼的手抓著,祁今也懶得掙扎。
溫玄清走了之後她那點嘴貧無處發揮,變成了自顧自的絮絮叨叨,「外面還挺熱鬧,你要是沒事,也可以出去溜達溜達,今天還是什麼月神祭……咦你之前不是外號是月神麼……」
「你今日可有碰到什麼人?」
封長雨打斷祁今的碎碎念,她依舊抓著祁今的手,只不過從手指圈住手腕變成了手掌覆在對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