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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她從月門的校場回一汀煙雨,發現玉翎正好過來。
小姑娘又長大了不少,個子都快趕上祁今了,笑起來的時候越發清甜。
她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祁師姐。
祁今哎了一聲,慣例地打趣:「來找玄清麼?」
玉翎搖頭,「玄清哥哥似乎在想新的招數,我不便打擾。」
「那是來找我的?」
祁今做出誇張的表情,指了指自己。
「嗯!」
玉翎手一揮,一個形狀怪異的布袋出現在她手上。
祁今覺得有些眼熟,特別是布袋下面兩角上掛著的雞爪模樣的掛飾,一看就是她的風格。
這個不是她送給蘇明枕的麼?
當初她想做個新書袋,書箏完全沒想出是什麼模樣,祁今還想大展身手,沒想到自己的手工爛到家,縫了個四不像。
不知怎的被蘇明枕看到了,給要了去。
當時祁今也有了書箏縫的好上無數倍的書袋,這個做成了布袋的失敗品蘇明枕想要,便給她了。
「這是蘇副司要我交給你的。」
那日之後祁今再也沒見過蘇明枕,平日裡走哪都會不期而遇的人,跟故意躲著她一樣。
但她每日需要的藥一直有人送過來。
「這麼多,這是幾天的量了。」
祁今一看到裡面的小香囊裝的丹藥都快嚇死了,好多小香囊,布袋最底下還有一包烏梅。
「好像是到明年開春。」
明年開春正好是之前封芝給的祁今的丹藥方子開的時限。
蘇明枕便煉到了足夠到那會的丹藥。
「吃死我了吧。」
祁今嘆了口氣,還是問了句:「她人呢?」
玉翎看著祁今遮遮掩掩的關切之態,「蘇副司今日帶著一些弟子出遠門了。」
「出遠門?還有出遠門的任務?」
她們那種修課圓滿了的弟子,任務也不會很多,頂多是山下哪哪出現了妖鬼,除去便可。
「聽說是隨海之地發生了什麼事,主司們親自挑選的弟子,除了蘇副司,辰門的賀大師兄還有副司姜師姐以及三門的不少弟子都去了,到時候會和道盟的弟子匯合前去。」
那倒是些修為很高的弟子了啊。
玉翎記性不錯,也許是那幫人里不少是闕內有名的人物。
看來那個地方很危險。
她心莫名一緊,不過想著這幫人修為都逼近主司,應該沒什麼大礙。
「要出遠門也不知道說一聲。」
她在心裡想。
玉翎想到昨日夜深來找自己的蘇明枕,總覺得蘇副司對玄清哥哥的二師姐好得有些過分了。
若是主司親自下令要煉的丹,嫡傳弟子都不會拒絕,蘇明枕的丹道雖然不如劍道,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有時候闕內弟子所需,也不會麻煩到她頭上。
二更月色朦朧,夜風寒徹,許多峰頂的雪都未化,修道之人雖修為到一定程度,還是喜歡隨著季節更換衣服。
蘇明枕還穿著單薄的春夏修袍,玉翎揉著眼睛開了門,看到是蘇明枕還嚇了一跳。
「玉翎師妹,叨擾了,我明日需要帶著弟子……」
……
「便是如此,你明早再給她即可,多謝。」
蘇副司風評很好,對弟子態度也很好,誰煉丹爐炸了誰的草藥被偷了還有誰吃錯丹藥拉了幾天肚子……
各種小事和她分享對方也不會不耐煩。
玉翎很喜歡星門的氛圍,雖然陽門和辰門的師兄師姐也都很好,但星門的確自在許多。
可能因為是醫道,反倒不會出現其他三門打打殺殺的誤傷同門的情況。
頂多誰丹爐炸了濺起的藥渣弄髒了誰的修袍打上一架而已。
可能陽辰星三門弟子最怕的還是月門,雖然也有不少內門弟子,但實在冷清。主司和大師姐如出一轍地難以接近,雖然副司藍自卯是個笑眯眯的女人,但受那二人影響,總會讓人覺得她笑起來也陰森森的。
祁今和溫玄清稍微拉高了一些大家對月門的好感度。
即便是夜半,也不妨礙玉翎看到蘇明枕蒼白的臉色。
她接過的布袋裡面丹藥分量不少,煉丹很耗費心神,蘇明枕這個樣子明顯是趕時間煉丹造成了的疲憊。
玉翎煉丹天分不錯,聞了聞便知道丹藥的好壞與否。
「蘇師姐保重身體。」
她還是提了一句,蘇明枕嗯了一身,又叮囑了幾分,轉身走了。
夜色如水,月光鋪在石板路上,一旁的萬年青上的雪還未化,蘇明枕孤身走在小道上,玉翎看了一會,便沒由來得感到孤寂。
她還小,並未嘗過什麼苦。
唯一心焦的就是當初尋找溫玄清。
早晨她起來的時候聽同門說蘇大師姐一早便走了。
還形容了一番要遠行的星門弟子齊齊朝閒庭館方向跪下的盛況。
「你是沒瞧見,那個場面讓人好生激動,若是我修為高一些,便……」
「是呀是呀,簡直太那個了,我感覺我的心怦怦直跳,我要抓緊修煉,做星門支柱。」
「我們只是個賣藥的,又不能像其他門的師兄弟那般上陣殺敵斬妖鬼。」
「蘇師姐不是很厲害麼,她的劍道據說……不過主司當年也很有名的 ,我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