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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手勢個祁今有些不自在,她想縮回來,卻被抓得更緊。
「人?我碰到好多人。」
祁今打了個哈欠,又聽封長雨問:「有鬼族氣息的。」
「我不確定,」祁今另一隻手撐著臉,她看向封長雨,對方抿著嘴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樣,偏偏臉色煞白,平日裡那點其實也消減了一二分。
「連臉都沒看到。」
祁今遇見那人的時候渾身不爽沖淡了那股她的鬼印對鬼族氣息的敏感,這時候回想,發現她自己厭惡的是對方的姿態。
那種口氣,那種自來熟的感覺。
讓她忍不住去想那個怎麼都聯繫不到的人。
星門之人她認識的壓根沒幾個,路遠星就是個怪胎,玉翎又走了。
況且沒事也不能私底下去找同修,遊歷之時,誰會浪費靈力去接什麼傳音。
她一向不喜歡遮掩。
喜怒哀樂擺在臉上,讓封長雨一下子就看出她的煩躁。
隱約的思念潛藏在因為煩躁而蹙起的眉梢,連累封長雨也開始不舒服。
冰涼的指尖點上祁今的眉心,揉了揉。
祁今抓住那根手指,「非禮勿近啊。」
她說是這麼說,一邊又反握住那隻原本被封長雨按住的手,把鬼印冒出來的鬼氣輸給了對方。
鬼印被喚醒之後是不是會冒出鬼氣,流轉在祁今周身。
祁今修行著月門的功法,她自己體內另一股氣息一直在幫著她抵擋著這種因為被喚醒而源源不斷的鬼氣。
一回生二回熟,沒過幾次她也知道要怎麼轉化了。
不過封長雨需要,也省得她麻煩。
她又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看著對面的女子。
封長雨每天一張我不高興的臉,在別人面前一副我大美人我脾氣超好的樣子,私底下在祁今面前成天晚娘樣,還揉她眉頭,她自己才要揉吧。
趁著封長雨在轉化她輸進去的鬼氣,祁今忍不住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那瓣桃花。
觸感有些怪。
烙印之後始終會有不平,但看看不出來,上手才能發現。
封長雨抬眸,看了祁今一眼,也沒說什麼。
她們頭一次見面時封長雨那點隱藏的不善也隨著時間消弭,變成了一種無聲的縱容。
而這種縱容很容易讓祁今蹬鼻子上臉,她伸出兩指,又去細細感受了一下。
「別鬧。」
封長雨有些無奈。
她的眼眸這個時候又隱隱變成了翠色,鬼氣進身,消弭了她因為道術身體產生的排斥,氣色稍微好了一些。
祁今的手指被握住。
她沒有半點不好意思,「我總以為是貼的。」
別人以為是胎記。
祁今覺得他們好傻,這都信。
一起遊歷的這些弟子面對封長雨總有些畏懼,對封長雨不戴面紗也感到驚異。
但再貌美,時間一長適應了也就不那麼奇怪了,反倒開始討論為什麼封大師姐臉上會有桃花。
說來說去還是羨慕,得出結論是天才都是這麼老天爺給的。
還有標記呢。
「我倒是想它是貼的。」
封長雨嘆了口氣。
祁今也唉,「貼的沒你這個特別啊。」
她明白封長雨為什麼這麼想,出身沒辦法選擇,封長雨憎恨鬼族的原因多半是因為她母親丹娘的命運,也是她自己的命運。
其實更多的是,她要找個理由讓自己活下去,愛沒有,那就恨。
恨比愛長很多,可以讓人活得更清醒。
月門三個弟子。
沒一個心懷天下蒼生,都是為了自己活著成全別人的私慾。
封長雨為了活,為了恨而活,活成了執念,在等最後一天。
祁今是為了找自己存在的理由,她的系統安靜如雞,她又被那麼多事情包裹,不得緣由,只能順著走下去。
溫玄清被冷秋姿安排,卻陰差陽錯地得了機緣,遲早有一天還是為了天下蒼生的正道棟樑。
「師妹。」
祁今說著說著自己伸手去拿了一個糍粑,糍粑還有些燙手,她咬了一口,含糊地嗯了一聲。
「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麼?」
封長雨也知道祁今有找過冷秋姿詢問過自己的情況。
祁今嚷嚷著師父太過無情,但封長雨明白冷秋姿想讓她四處走走。
畢竟她當年許諾過。
「去金池,我想看儺戲,感覺很有意思。」
圓月糍粑很是香甜,祁今吃東西總讓人覺得很好吃,封長雨索性也直接用手拿了。
「那明日便去?」
她這麼拿著吃看著也比祁今上得了台面,不想祁今還在舔手指。
「啊?」
祁今抿了抿嘴唇,「明日?路遠星他們估計都沒旁聽夠呢。」
那幾個去正宿做客去了。
「就我和你。」
封長雨小口地咬著糍粑,祁今難得看她吃東西。
跟封長雨一塊有時候怪沒意思的,她不愛吃零嘴,很多話題接不來,多半只是嗯幾句,幾番下來祁今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她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人出去閒逛。
不過這樣不是挺好的麼。
「好,那等他們幾個回來我說一聲。」
金池就在無邊月邊上,是個小鎮。
其實離連珠門更近,但祁今早就聽聞儺戲的名氣,又心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