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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又目睹這個二徒弟身上纏繞的鬼氣,顯然很難封印,冷秋姿沒這個能力,也不知道當年鬼印是怎麼跑到祁今身上的,現在旁人都無法解決,只有看天意了。
「她把女兒託付給你,你就要豁命去救?」
封芝咬字總帶著纏綿之氣,這句話卻沒平日裡的慵懶。
封長雨垂首,恍若未聞。
祁今已經合眼,看上去和睡著了一般,只不過面色蒼白。
「長雨,你去休息,這裡我來照看便可。」
冷秋姿開口。
封長雨望了祁今一眼,轉身向外而去。
開門的時候正好書箏領著一隻仙鶴過來。
那隻仙鶴看著就不凡,只不過還穿著一件衣服,顯得不倫不類。
「冷主司。」
書箏望向冷秋姿。
冷秋姿接過仙鶴身上的傳音符,仙島太過遙遠,普通傳音之術根本無法抵達。
那枚銅錢樣的傳音符一落她手就冒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說我那臭丫頭快不行了?」
站在一邊的封芝冷笑,凜祁的聲音化成灰她也聽得出。
還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厭。
第27章 今天恨大師姐了嗎?
那仙鶴在屋裡東走西走, 活像個探頭探腦的人, 最後跑到床榻前盯著祁今看。
「鬼印被喚醒,無今收到了影響。」
那塊銅錢樣的傳音符浮在空中,傳出來的聲音溫潤無比, 似是話語中便能透出幾分貴氣, 不由得讓人想像說話之人的風采。
「這一天還是來了啊,」祁凜嘆了口氣,「還活著就行,臭丫頭出生那年玄機島的臭老頭還派人送來箴言,說是無今活不到百年便亡, 當娘的提心弔膽啊……」
祁凜說話很容易飄,這點祁今倒是和她如出一轍。
冷秋姿還是心有歉疚, 說了聲抱歉。
「有什麼可抱歉的,你又不欠我,」那邊還能傳來海浪聲,仙島之人秉承前人囑咐,從不輕易出世,生怕沾染俗世牽絆,一生難斷。
「這孩子本來就跳,缺根筋,有時候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失智。」
冷秋姿聽祁凜越說越興奮,咳了一聲。
一邊的封芝眉頭皺起,覺得這人無論過去多少年,還是抓不住重點。
「小瘋子你什麼表情。」
祁凜分了一縷神識寄在仙鶴上, 仙鶴看到的,她那邊自然能瞧見。
「我哪有什麼表情,」這個稱呼太過久違,封芝還愣了片刻,又氣不打一出來,想起這人年少時的捉弄,恨不得掐死這隻仙鶴。
「你女兒不省心,還要冷秋姿這麼拼命相……」
「師妹!」
冷秋姿打斷了封芝的話,封芝哼了一聲。
「我女兒是很不省心,若是她當初好好的不走到禁地,鬼印也不會跑到她身上,差點死去。」
祁凜嘆了口氣,「不過冷兄當年可是說過我若是有孩子,她是做義母的啊,義母救義女,天經地義,你心疼,你給冷秋姿療傷去啊。」
「你!」
「我什麼我,你倆這麼多年什麼情況啊,我怎麼聽聞冷秋姿到處斬殺妖鬼,幹什麼?趕盡殺絕還是天生警覺?」
祁凜也不是經常聯繫故友,加上仙島諸事繁多,她也再未出世,很多消息也不知道。
冷秋姿嘆了口氣,難得嗆對方一句:「你話怎麼這麼多。」
封芝:「就是就是!」
一瞬間,她像是回到了當年。
但祁凜的確很忙,又問了幾句祁今的情況傳音符就落地了,化為了灰燼。
完成任務的仙鶴抖了抖羽毛,通過門縫鑽了出去,由書箏帶走餵了點東西便飛回仙島了。
室內又是一派寂靜。
仿佛剛才的輕快氣氛從未存在。
封芝遞了一個木盒給冷秋姿,「仙靈漱魂丹,給你的二徒弟服下,她氣血虧損嚴重,如果挺得過來,還要修養數月,剩下丹藥我會派明枕送過來的。」
「多謝。」
她們同處一室似乎總擺脫不了淡淡的尷尬。
一人倔強,一人冷麵。
橫亘了無數的未曾言明的心緒。
冷秋姿接過木盒,走向榻邊去看祁今。
而封芝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冷秋姿又探查了一番祁今體內的情況,發現她體內的那股力量已經逐漸壓制住了鬼印的吞噬,就轉身走了,似乎又在門外叮囑了書箏一些話。
祁今閉著眼,五感還在,聽了一耳朵的話,但卻發不了聲,只能在心裡默默碎碎念。
我這個娘真的太煩人了。
好像巴不得我死一樣,那個活不過百的箴言到底是什麼?
真的假的,我一百歲就要死了。
修道的一百歲也太英年早逝了吧。
不要啊。
她呼叫了幾萬年的系統,卻發現沒人搭理。
只聽到一陣陣的豬哼,估計是阿旺在睡覺,吵死人了。
她的意識還在,可身體動不了,眼睛也睜不開,無窮無盡的疲軟湧上來,催促她沉眠。
感覺人也有了冬眠似的。
……
祁今一睡就是小半年。
她身上的內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醒來時候已是深冬,她睜開眼就看到窗外的鵝毛大雪。
又是一年冬天。
意味著年末測試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