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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主還在無明澗。」
當年那個獅子頭講話還是很客氣,封長雨點了點頭,「他近況可好?」
鬼族這般肆虐,妖族也沒趁亂出世,不知是不是溫師弟在其中做了什麼周旋。
陣法解開,封長雨還要帶江主司回去,也沒再多交談,沖那個妖將點了點頭便走了。
「你們冷主司收徒還真是別致啊……」
闕主已亡的消息是四門主司壓下的消息,這些年冷秋姿的奔波大家都看在眼裡,所以對月門的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江無波沒想到月門那個男弟子居然是妖族的。
他心情有些複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月門首徒也沒有半點門內秘密暴露的不安,坦蕩地嗯了一聲,「師父慧眼如炬。」
這天簡直沒法聊了,江主司一把年紀,忍不住摸了摸鬍子,覺得月門這前前後後四個弟子,還是現在那個最小的有趣。
孩子大了,都沒以前好玩。
那個祁無今是這樣。
這個封長雨算是從小到大都和玉清闕第一人大師姐冷秋姿一個樣。
……
今年的天氣不是很好。
十月便飄起了雪,玉清闕也再不復當年的清盛模樣。
冷秋姿被道盟關進了道天監,陽門主司江無波身體抱恙,即將進入玉清闕隱峰療傷。
十月十二那日,玉清闕舉辦了辰門主司應輕舟的祭奠。
玉清闕四門主司當年同為闕主之徒,如今一人被關,一人重傷,一人亡,一人杳無音訊。
主持大典的是封芝。
鵝毛大雪籠罩了重山,天色灰暗。
謝小枝給她的紅傘換了一個布料,黑得像墨,她白紙一般的人生,因為一場欺騙造成的連環後果讓她自責不已。
銅錢狀的白紙在雪中紛飛,融雪一般。
封芝站在高台念著悼詞,應輕舟是被他的弟子賀其浩所殺,也是新一任的鬼將赫天。
封長雨和一眾弟子站在雪中,以往總裝束奢靡的封芝一身素白,悲涼得如同雪片。
四門弟子秩序井然,四色的修袍涇渭分明。
星門的副司不再是蘇明枕,變成了姜顏。
而陽門的繼任主司是當年與她一起遊歷的季晚風,垂頭站著。
辰門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沒推出新的主副司。
刮來的風格外凜冽。
起棺的時候有人匆匆而來,站入了月門寥寥無幾的隊伍里。
封長雨回頭,昔日的少年已經變成了男人模樣,那身月門的修袍有點小了,看上去不太合適。
但笑容一如當年,沖她點點頭。
四顧之後又小聲問了句——
「二師姐呢?」
第59章 二師姐今日會回來麼?
當年分別的時候溫玄清還是少年模樣, 如今那點少年氣也只會在笑起來的時候冒出來幾分。
弟子們跟著封芝的祭詞而走, 目送應輕舟的棺槨消失在山間雲海。
溫玄清看著大雪裡依舊存在的蒼茫雲海,有些恍然。
結束之後眾人各自分散,謝小枝跟著封長雨, 又忍不住去看那邊同樣往前走的溫玄清。
面容俊俏, 倒不是濃眉大眼的類型,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有些眯起,親切得很,長發高束,無端生出了幾分恣意。
這就是二師姐說的小師兄麼?
溫玄清也注意到了跟著大師姐的小姑娘。
一樣的月門修袍也不難猜出對方什麼身份, 他沖望著他的小姑娘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不像賀其浩那麼低沉, 反而有些清冽,有點像月門膳堂夏季特供的酒釀泉水。
但賀其浩給她的打擊太大,導致她對異性的親近都有些害怕。
「她叫謝小枝。」
封長雨也知道小師妹的心結,「是小師妹,無今從碧連天帶回來的。」
「哦?」
溫玄清笑了笑,「二師姐這些年都在外頭麼?」
之前的問題封長雨沒有回答她,但這麼重大的祭奠祁今也沒有不回來的道理。
青年模樣的妖主也能猜出一些原因。
「她在一汀煙雨,」封長雨頓了頓,「養傷。」
「二師姐受傷了?」溫玄清有些訝異,「那我要去探望探望。」
「也好。」
封長雨點頭,「她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意識也很排斥甦醒, 你也可以和她說說話,她挺喜歡你的。」
封長雨從魏城回來便沒再戴面紗,這幅模樣在外行走,也很醒目。
溫玄清倒是習慣了,只不過聽到大師姐這樣的口氣,唉了一聲,「二師姐誰不喜歡?」
他這些年在無明澗同妖族的人生活,族內的長老終究不是那兩位大將那麼好說話的存在,一來一往綿里藏針,封印鬆動之後還有一派的人企圖聯合鬼族鬧一鬧。
當年妖王關鍵時刻反水的行為使得妖族不少人覺得顏面有損,但礙於強大的力量,總是不敢多言。
如今繼任者年齡上下,就試圖掌控。
但溫玄清在人間長大,加上本來便不是喜歡殺伐的人,在面對一波一波的人的質問和恨鐵不成鋼也無動於衷。
出了魏城他就知道玉翎被人帶走了,妖族的召喚又無時無刻不在影響他,最後想先處理妖族的事,很快……很快就可以去找玉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