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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開口,又哇地吐了一口血。
她模糊的視線落在自己膝上放著的那本符籙□□, 還能分出一縷神來想完蛋了, □□被她這麼一口血弄髒了,絕版就這麼……
這點紮根在本性地胡思亂想此刻還是被一波一波的疼痛給打散,變成大口的喘息。
她靠著封長雨,封長雨抱住她差點滾落窗欞的身軀,眉頭緊皺, 在給她輸送靈力,企圖修復她身體的異狀。
祁今被一股股的暖意浸染, 但越是暖,也越痛。
她的手企圖去拉封長雨的袖擺,但始終沒什麼力氣,還沒拉到,又垂了下來。
「師姐,你別弄了,太……太痛了。」
像是又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又有另一股力量在死死壓制。
【祁今:系統是你嗎?】
她能感覺到系統的波動。
只不過這個系統不太行,簡直是系統屆的垃圾。
不過配她這個吊車尾也差不多。
【系統:你吵死了。】
祁今在意識里聲音都被影響,和平時中氣十足相比簡直孱弱無比。
【祁今:你好兇啊。】
【祁今:我還以為你死了。】
【祁今:不過我要死了你會死嗎?明明一開始說我不會死的,可這也太痛了……】
似乎是正常開說話會開口冒血,祁今在意識里開始喋喋不休。
她的系統顯然也不是什麼脾氣好的貨色, 還有點暴躁。
【系統:你問題怎麼這麼多,能不能等我忙完了再。】
【祁今:你忙什麼,我身體裡不會寄生了怪物吧。】
她突然覺得她為了兩千萬來玩這個遊戲也太大膽了,兩千萬和這種痛比起來真的……
不提也罷。
一陣陣的。
封長雨也不顧自己的功力被吸去了幾成,也壓根沒注意到自己鬢邊的頭髮都白了幾根,慌張地抱著自己這個奇怪的師妹,不管自身現在的不適,出了臨風閣直接回到了一汀煙雨。
如果祁今體內真的有那一塊鬼印,若是鬼印未甦醒,也沒什麼異狀。
如今她這般模樣,那塊鬼印肯定已經被喚醒。
鬼族聖印相傳與天同壽,鬼族曾經也是統治神州的霸主。
鬼印帶著無窮的力量,但也只有歷屆鬼主能夠操控。
而三界之戰道派打敗妖鬼,使得鬼族不得不退居極南之地,終年不見天日。
而為了壓制聖印,其中一塊放在玉清闕玉虛峰,布滿陣法,非玉清闕之人靠近不得。
在祁今發生異狀的同時,封長雨能感知到鬼印甦醒的氣息。
鬼印之間能相互關聯,只要擁有一塊已經被喚醒的鬼印,便可以大致得出剩下的位置。
此時受血脈影響,她抱著祁今,幾乎要被對方身體裡的冒出的鬼氣給壓制住。
她的眼眸變成了翠色,面紗落下,左臉上赫然是一個黑色的印記,只不過似乎被人強行烙上了別的東西,變成了一朵桃花。
就是這朵黑色的桃花,使得封長雨原本清麗的容貌一分為二,左臉帶著三分黑邪之氣,右臉如同少女般純粹,同樣的美貌,左右卻因為一個印記而改變了氣質。
與此同時,已經隨著道盟之人下了玉清闕的一位靛青道袍的修士消失在隊伍里,他一轉身,身上的道袍逐漸灰化,變成了黑紅色的長裙,那張臉還未徹底變回來,像是面具一般。
她手中的那塊黑石滾燙無比,冥冥之中的氣息依舊直指玉清闕。
「原……來……如……此。」
女子聲線,偏偏像是多年未說過話一般,斷斷續續。
她黑紅的長裙上流轉著不詳的氣息,偏偏那張臉還是平凡男修士的模樣,倒顯得不倫不類,唯獨那雙翠眸,澄澈得跟纏繞在她身上的渾濁鬼氣截然相反。
明明走在街市,卻像是沒人看得到她一般。
女人抬首,遙遙望著遠方巍峨的道派。
想到那個被摸了屁股咋咋唬唬的女弟子,低頭嗤了一聲。
「月門……弟子,不過如此。」
……
玉虛峰上,冷秋姿對著幾乎沒看不出痕跡的陣法出神。
緊隨其後的陽門辰門主司落地,喊了聲師姐。
封芝在最後頭,師姐二字她說不出口,只是沖冷秋姿點了點。
冷秋姿也不在意,他們曾經一同被闕主教導,同吃同住,一塊長大。
只不過歲月變遷,千百年如同白駒過隙,即便還在玉清闕,也很難像當年那般聚首。
嘴上說著要老死玉清闕的看似清閒,還為以後操碎了心。
口口聲聲說學夠了,只想喝酒度日的,幾乎日夜在鑽研陣法。
而被弟子認為躺在閒庭館裡頤養天年的,翻閱典籍,在研製治好大師姐沉疴的丹藥。
首徒冷秋姿難得出現在玉清闕,四處奔走,斬惡鬼妖邪無數,冷酷殺伐得不像個修道之人。
「輕舟,你看看此陣是否有動過的痕跡。」
冷秋姿手放在身後,眉頭緊促地看著眼前陣法,她並不精通此法,只是裡面存放近千年的鬼印雖然還在,但釋放的鬼氣太過強烈,不難想到鬼印雖然沒被人拿走,但也已經被喚醒。
應主司相貌英俊,上修課也愛開玩笑,是弟子票選的最喜愛的師長榜首。
此刻收斂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凝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