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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告訴她,在哈佛這樣的學府,要好好求學,利用周邊的資源,學業固然重要,也不可以忽視校園生活,不要像在國內求學一樣半封閉似的樣子,要多認識一些有趣的人,開拓自己的視野。
她小時候跟她說話,多是一種商量的語氣,偶爾才會用年齡大的威嚴勸告她。她現在跟她說話,多了些寵溺和鼓勵,還有對她的欣賞。
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不同。
也沒有再提起她們的吻。
安之知道她們是以一種全新的模式在相處著,她必須要成長,有自己的事業,才能夠大大方方的站在言蹊的身邊。安之受到言蹊的影響,也是個喜歡計劃的人,她在心裡堅定自己的想法,現階段不可太急切,要好好地充實和積累自己。
以後才會有她們的未來,一生一世不分開的未來。
除了邶城,她沒有在別的城市呆過。而在波士頓的第二年,她已經能夠完全的適應和喜歡上這個城市。
插rles River 把城市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是波士頓的地區,一部分是劍橋市區。安之很喜歡這條河,有最美的晚霞和朝陽,秋天在這裡會有美國最大的划船比賽
Head of the 插rles Regatta,冬天河水會結冰。氣候跟邶城相差不遠,夏天沒有邶城熱,冬天比邶城要多雪。
每天星期她有工作,接觸本科學生的課程研究小組,她也變成了年長被人仰望的一個,內心也會有小驕傲和欣喜。
安之有著同齡人沒有的成熟和她本性後天而來的純真和敏感,加上她是初戀,又是與她仰慕多年的心上人,難免事無巨細都很想與她分享。
小到在校園遇到的一隻松鼠。
大到在Hasty Pudding 戲劇團看到的一場戲,見到的好萊塢明星。
思念有時是暫時的,可以控制的,有時又是突如其來的,不可控制的。
她說著想她,念她。在心裡想著吻她十次百次千次,才會在簡訊打上“想念你,想要親吻你。”
她儘量表現的成熟,但很多時候還是純稚的表達。
等到冬雪絨絨的時候,一年聖誕即將來臨,安之終於回到了邶城。
她在去她們家和言家老宅猶豫了下,被趕過來的蕭雨桐開車載到了老宅。
余勝男在11月的時候生下一對龍鳳胎,老宅上下歡呼雀躍,從上個月開始就是慶祝的氣氛,甚至在邶城最大的酒店擺了近一百桌酒席邀請親朋好友來共同慶祝。
安之去看了新生的嬰兒,余勝男出了月子就直接上班去了,蕭雨桐和心姨每天照顧寶寶們,忙到不行也樂在其中。連駿駿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嬰兒房去看寶寶的臉,逗他們玩。
安之自然也是歡喜的,只是在這種濃重的親情下她突然有種莫名的擔憂,如果讓言家人發現她和言蹊之間的事情,她們還會這樣開心嗎?
言蹊自從從波士頓回來,心情一直很複雜,複雜到已經能夠超出她能夠應對的範圍。
生活會以自己的方式告訴你你是誰,即使你自認為你已經成熟到知道你是什麼人,但總會有個瞬間,有個人,出現讓你認識到自己全新的未知的一面。
她在20多歲的時候都不是那種徹夜為了某個人說走就走,拋下一切只為見她一面的人。
但她卻為了安之,做了兩次這樣的選擇。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她在三十多歲的年紀會喜歡女生,還是小她十幾歲的,在她身邊長大的小女孩。
她也沒想到她會受到這樣的誘惑。
那個小女孩扯著她的衣腳,可憐巴巴地撒嬌,“你為什麼不親我?”
她經歷過那麼多的別人的追求和調情,沒想到被這麼可愛的方式打敗了,她屈服了。
然後她就親下去,毫無障礙地親下去了,嗯……開始有點遲疑,但後來完全是沉醉,連她自己沒有預料到,天,真是令人心動和回味的吻。
在回來的一個月里,言蹊心情像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經常性的發呆,如果不是籌備新節目分去了她的注意力,她可能還需要更長的時間恢復。
回到邶城,她冷靜下來,心裡的負罪感捲土重來。老實說,她還沒做好準備與安之真正的戀愛。
她又怕安之傷心,她是真的確定她喜歡她,想要跟和她戀愛,但心裡還有擔憂。
聽上去十分混蛋,好像她親了之後不願意負責一樣,但她不是的,她只是需要時間。
她以往都不是這樣的人,她做事非常果斷的,一旦決定就不會反覆。她發現只有涉及到安之,她才會感情用事大於理智,小時候一意孤行把她帶在身邊就這樣。
她需要跟安之聊一下。
她提前下班,因為知道安之回來了。老宅最近有了嬰兒鬧哄哄的,到處都是嬰兒奶粉味道和其他的。
但今天,她踏進去就覺得有些不同,她心裡有個聲音叫道:她回來了,然後她的心先脫離了她的思緒先開始跳起來,甜起來。
她剛想嘗試著控制一下,可是毫無成效,身心完全因為 “她回來了”事實而愉悅開心。
然後她開始尋找安之的身影,在嬰兒房間沒有,在她的房間沒有,她甚至去了言爺爺和言奶奶的房間,還是沒有。
她爬上爬下,幾層樓都走遍了。突然,福至心靈,靈犀一動,她重新回到了三樓,打開了她自己的房間。
等她的目光適應了房間陰涼昏暗的視線,就看到了趴在她床上已經睡著的安之。
她粉嫩的臉頰半陷在她的枕頭裡,睡得十分香甜。
言蹊在那一瞬間,心完全靜了下來。
她是她可愛的誘惑,溫柔的牽絆,無法割捨的存在。
第121章
言蹊在門口凝視著安之, 勾著唇角微笑, 她走近, 撫開她臉上的髮絲,颳了刮她的鼻子。
安之毫無察覺,她酒窩動了動, 睡得很香。
言蹊臉上的笑意擴大, 撫了撫她的臉頰。
突然聽到門外有敲門聲:“安之,安之起來了。”
安之的房間在言蹊的對面斜角處。言蹊走到門口,就看到心姨在敲安之的房間。
“小五, 安之睡著了?”
言蹊下意識擋著門, 手從背後把門帶上, 眨了眨眼:“應該吧,應該在她房裡睡著了。”
心姨“嗯”了一聲,“雞湯好了, 我想讓她起來喝一碗,喝完再睡。”
言蹊叫住心姨:“還是讓她睡吧, 現在對於她來說是晚上。”
心姨想了想, “也好。”
她轉而對言蹊說:“你下來幫忙做晚飯吧,趁著現在寶寶們睡著了。”
言蹊默了一秒, 沒想到理由推辭, 只能點頭, “好的。我們走吧。”
心姨覺得她有點奇怪,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聽了這句話, 她說:“去換下衣服啊,這衣服怎麼進廚房?”
言蹊是直接從電視台回來,穿的還是正兒八經的收腰西裝外套,高領衫和直筒裙。
言蹊幾不可見地僵了僵,“那你先下去,我過會兒來。”
心姨有點莫名其妙:“我這就準備下樓去了啊……”
言蹊看著她轉身朝樓梯走過去才微鬆了口氣,回身進了屋。換了身家常的衣服,又走到床邊。安之沒受到影響,睫毛細細軟軟地合著,呼吸淺淺的。
撫了撫她的髮絲,言蹊喃喃道:“現在都不能讓人發現你在我床上了……”
她頓了下,這話好像也不能這麼說了……
她俯身在她的臉頰輕輕地印上一吻。
安之睡了一覺醒過來,已經能夠是晚餐時間,樓下客廳燈火通明。嬰兒哭聲,心姨的哄聲,還有駿駿向蕭雨桐的撒嬌的聲音。
熱鬧非凡。
這是大家庭才有的動靜,讓人安心,也會讓人有小擔憂,不想去破壞這份難得的平實的煙火。
在飯桌上,安之只能和言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梢眼底傳著話。
等到吃完飯,終於找到時間單獨相處——洗碗。
安之酒窩抿著深深的,邊洗邊笑。
只要跟她在一起,即使是不說話,她都可以笑出來。
“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安之壓低聲音問她。
言蹊頓了頓,猶豫。
安之敏感地捉到這一秒的猶豫,她眨了下眼:“不行嗎?”
“嗯……在這邊家裡還是不要了。” 言蹊說。
安之愣了愣,她看了看言蹊,從這句話里察覺到她的抗拒,她低著臉抿了抿唇說:“好吧。”
言蹊看了她好幾眼,站近她,小聲道:“你別多想。”
哄人的語氣,還有點小心的意味。
安之抬眸沖她露出微笑:“嗯。”
洗完碗,也許是她們心虛,也許是言蹊有意無意的躲避,她們還是沒有找到單獨相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