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她可以當我小助理啊,陪我去看秀,還可以見到一些好萊塢明星,我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忙著……對了,她有身份證了吧?”
“有了,但是……”言蹊措手不及,這安排簡直打亂了她的計劃。
“我昨晚已經問了小安之,她願意跟我去。”
“……”
“不過這也要等她從夏令營回來,我提前跟你說一下,免得你說我們不跟你商量。”
言蹊無話可說,只剩一句:“……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她回到安之的房間詢問她的意思。
安之看著她:“嗯……我想去。”
言蹊胸口的衣襟重重的起伏了下,她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
“好……”
她沉默地仔細地望著她幾秒,轉身離開了房間。
柳依依扔下手機後長吐了一口氣,對言以西說:“我真是為了你們言家‘鞠躬盡瘁’了!”
言以西疑惑地瞧向她。
柳依依把他一推,爬過去:“你最好今晚好好補償我,我的心都快操碎了。”
安之參加夏令營之前去先去跟許嘉爾道別,她上大學之前先過去美國與正在那邊工作的父母匯合。她們先去學校周邊的小吃街吃東西,手抓餅,熱狗,咸豆花一一吃個遍。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考慮下出國呢……”許嘉爾對她說。
安之喃喃道:“因為我還想再長高一點。”
許嘉爾不解,安之笑笑,這個身高梗只有她和言蹊懂。
上次跟她不歡而散,這是第一次言蹊跟她冷戰。安之默默地承受著,她確實是需要冷一下,她必須早點習慣言蹊會有除了她以後的生活。她需要暑假這點時間想清楚。
安之轉移話題:“你還會再回來嗎?”
許嘉爾道:“短暫時間可能不會再回來了,我以後應該會在那邊生活,我想要結婚成立家庭。”
許嘉爾永遠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付諸行動,她一直在前進。
安之送她去機場。
“小班長,很高興認識你,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面。”許嘉爾張開手臂。
安之與她擁抱:“你肯定會成為很棒的人。”
許嘉爾抱住她笑:“還會有漂亮的女朋友!”
安之揚起酒窩:“那當然,你這麼帥。”
“你終於覺得我長得帥啦?”
“我一直都覺得。”
在人潮湧動下,她們擁抱後分別。
安之想她會永遠記得許嘉爾,記得她的自信驕傲,豁達和坦蕩。在心裡的一角珍視著許嘉爾曾經對她的喜歡。
安之不喜歡分別的場面,所以她及早轉頭離開。
她沒有看到許嘉爾又回頭看她,帥氣的少女最後一次凝視她喜歡過的少女,回憶了下曾經的遇見,不可抑止的那次親吻,以及明知道會失敗的告白。深吸口氣,在內心與她的初戀告別,大步流星地朝登機口走去。
第92章
在跟廖承宇沒有可能後, 言蹊其實已有了可能要獨自過一生的準備。特別現在安之大了, 上了大學後會越來越不需要她, 所以她考慮的生活是:工作,培養興趣,旅遊。
但最近的一系列工作生活上的事情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六月中旬, 言爺爺複查的報告出來,她看到結果才大鬆了口氣。這段時間她一直住在老宅,每天在路上來回三個小時, 一下子就憔悴瘦了不少。言爺爺將他們幾個需要工作的都打發回自己的住處。
言蹊回到家, 才意識到安之也不在家, 她去夏令營去了。她獨自在客廳坐半天,搖頭笑嘆,她這麼大的一個人跟安之置什麼氣呢, 她想要打電話給她,突然一想, 咦, 她也沒有打給她……
言蹊心底浮起幾分煩躁,撥電話的手就收了回來。
在她猶豫間, 電話就響了起來, 言蹊突然心一跳, 下一秒就看到高既明的電話在屏幕上閃爍。
她撫額,對了,還有這事。
高既明往電視台送花送了一個月, 言蹊阻擋不了,因為他說已經訂了,那一個月,電視台的女同事每天都會捧著新鮮的花朵高興地下班,而言蹊卻高興不起來。
“我不喜歡花。”
“我只想讓人知道我想追求你。”
大一下學期他追求她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當時因為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所以幾乎全校都知道了。
現在,台里的同事也幾乎都知道了,有些女同事甚至還艷羨地說:“人帥,經濟基礎好,體貼又浪漫,”讓她快答應她。
實際言蹊不排斥偶爾收到花,只是她不太喜歡這種太明顯的仿佛要讓全世界都知道的追求手段。
言蹊沒有接電話,他又再打了一個過來:“一起出來喝一杯?”
“我沒空。”
“你現在在你自己家吧?言蹊……”
言蹊蹙眉,“你收買了我家哪個人?”
高既明笑而不語。
言蹊直接開門見山:“我一點都不想要舊情復燃,你別費心了。”
“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也不能阻擋我。你好好休息,我今天就不打擾你了。”
言蹊乾脆把手機關上。
台里的環境並沒有好轉,反倒是在今年的三伏天下矛盾空前激烈,越來越多的禁`忌和限制, 一份份策劃書不斷地被打回來。求穩妥協派和激進創新派不停地爭論,工作的氛圍越來越壓抑。有些有資歷的媒體人選擇離職,有些卻還在苦撐等著海闊天空的到來,有些為了編制的穩定生活雖看不慣只能隨便逐流,有些看準形勢去了別的電視台做更輕鬆更多回報的工作。
人生百態,形形色色,讓言蹊迷茫。即使她在娛樂頻道對她影響不到,但是同在一鍋沸水,又如何不知火熱。
八月份的時候,一位自言蹊入職就給她不少照顧和指導的老編導也離職了。這位老編導在言蹊的眼裡是非常敬業值得敬佩的媒體人,為了一檔節目通宵加班,甚至為了一條素材,一個鏡頭的準確都耗費心思。這樣的前輩離職的原因表面上的理由是為了家庭,而實際上他們都知道原因——心灰意冷。
幾個比較相熟的人給他餞別,老編導也不過五十出頭,也不說話就是喝酒。喝到臉通紅他說:“從‘當人民喉舌’-變成當‘dang 的喉舌’,現在直接把舌頭也給割了。”
大家也不知道怎麼勸他,都是一肚子苦水,只能陪他喝酒,連一貫不在外面多喝的言蹊也喝了不少。
老編導最後離去的話是“不要被這份工作的光環迷了眼,光環之外,我們還有責任。 ”
“但, 最重要的,是你想清楚你要什麼,追求什麼。工作如此,生活也是如此。”
“我妻子多病,孩子上學無人照顧,所以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家庭,這份工作我勤懇過,付出過汗水。這麼一想,我也沒有遺憾了。”
言蹊喝了個半醉,面上沒有顯現出來,分開之後,她沿著路邊慢慢走幾步,想吹吹風冷靜一下,只是被風一吹,酒意衝上了頭,太陽穴頓頓地疼。
一輛藍灰色的賓利慕尚停在她面前,輕輕鳴了下喇叭,高既明從車窗露出臉來,嘴角含著笑意。
言蹊:“……你這又是收買了我哪位同事?”
“我先送你回家,這個時候不好打車。”他溫言細語道。
言蹊盯著她,她頭髮綁著,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臉頰有紅暈,但神情平靜淡漠,毫無酒醉的樣子。
“我知道你會拳擊,放心。”高既明笑,“你酒量還那麼好。”
言蹊拿著手機定了下位,她剛才走了一段路,確實如他說的,這裡這個路段不好搭車。
她頓了頓,沒有接受高既明的讓她坐副駕駛的提議,坐到后座去。
車子開動。窗外夜色溫柔,燈火闌珊。
高既明打開音樂,“仍然沒有遇到/ 那位跟我絕配的戀人,你根本也未有出現,還是已然逝去……”
言蹊閉上眼睛養神。陳奕迅的歌曲,一直都是他們都喜歡的。
“我有時在想,我當年如果沒有出國,現在是不是我們已經成了家,也許有了……”
言蹊眉心跳了跳:“你想當然了,再說人生沒有如果。”
高既明一時也不言語了。
等到了她小區,高既明堅持要送她進去。
“不用了!我根本沒醉,再說你進小區也麻煩,要先登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