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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今天這是咋回事兒?

    呂布一頭霧水。

    他起初還以為是自己閃避及時的原因,才一直奇蹟般地沒被傷到。

    可就在方才,他明明眼睜睜地看到自己慢了一拍,聽得弓弦啪地一響,餘光瞥得一支羽箭離弦,眼瞅著就要被那不知何處飛來的冷箭射中肩頭的。

    哪知它剛一撞到他身上,就發出“哐”的清脆一聲,頹然掉了下去。

    戰鎧再厚實,也沒道理能辦出這樣的事兒啊?

    呂布早將主公悄賜給他的那枚只得巴掌大小、樣式上同郭奉孝所持有的那‘八卦陣’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掛飾一樣的小黑盾,給忘得乾乾淨淨,只習慣性地將主公的賞賜都貼身攜帶在身上。

    這會兒得了仁王盾帶來的莫大好處,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揣著這一肚子問號,衝殺得更賣力了。

    在另一頭的孫堅滿身都是敵血,遙遙喊道:“呂——將——軍!”

    呂布頭也不回,猛一揮手:“有話快說!”  

    孫堅著急道:“見——到——那——幾——個——鱉——孫——了——嗎?!”

    呂布樂了,隨手一戟,正刺中一敵兵脖頸,叫他血濺當場,一聲不吭地就倒了下去:“我要是見著了,哪兒還輪得到你!去去去!”

    孫堅心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只得悻悻然地閉了嘴。

    “李傕小兒何在!”呂布經這一提醒,又繼續嚷嚷了起來:“郭汜小兒何在!牛輔小兒何在!樊稠小兒何在!”

    能記住這幾個人名,還是他最近搦戰時罵得多的功勞,可也就僅限這麼些了。

    呂布也不在意這點細枝末節——記不明白不更能表現蔑視

    他單手持韁,擦亮了眼睛,兀不死心地驅著赤兔滿場飛:“還有那誰誰誰何在!快快出來受死!”

    郭嘉看得嘴角抽抽:這破記性。  

    董卓軍這些天也被罵出一些免疫力來了,對此充耳不聞,只悶頭作戰。

    呂布無可奈何,只有百無聊賴地將方天畫戟舞得嘩嘩作響,腰背猛一使勁,在那翻飛戟影、四濺血花中,冷然奪去一條條人命。

    因為桃園結義頗刷新出來,燕清又只能同時持有四張卡牌,哪怕知曉要為打仗的事做籌備,四張里總有一張是留著急救的桃,一張能隨時充作軍糧的五穀豐登,和兩張專為療傷用的桃園結義。

    他對著扶傷營里的那數千傷兵釋放了一張桃園結義後,頓覺四肢疲乏,頭昏腦漲的,多虧親兵及時攙扶住他,才未當場倒下。

    看來果真是受到卡牌效果作用的人越多,對他身體的負擔也就越大。

    燕清揉揉眉心,安靜坐在一邊緩了一會兒,手腳沒那麼發軟了,才重新站起來,若無其事道:“我無事,回去罷。”

    恰在這時,戰陣中譁然爆發出一陣排山倒海般的喝彩聲。

    燕清一愣,不由加快幾步,然後就聽到將士們歡喜的齊喝:“呂——將——軍——威——武!”  

    燕清:……

    這是怎麼了?

    待他快步趕到,翹首以往,只見殺得兩眼發紅的呂布把畫戟掄得劃出銀光道道,一身殺氣騰騰,就跟老鷹攆雞崽似的,馬不停蹄地直奔一處去了。

    而就在呂布前方不遠,一青盔紅巾將飽受驚嚇,正朝關門方向倉皇逃竄,裡頭奔出數騎接應,拼死阻攔呂布追擊。

    燕清:“……”

    呂布以銳不可當的鋒氣,一路直衝到關前,無奈途中被重重兵士阻礙,耽誤了一小會,以至於沒能及時攔下,又到底恐孤身深入過頭反中了誘敵奸計,只有放棄追殺那廝的誘人念頭,退了回來。

    “他娘的,還是叫他跑了!”

    呂布好不容易憑一雙火眼金睛,在人群中逮住了李傕,誰知對方好歹身為一軍主帥,卻果斷扭頭就跑。

    他反應不可謂不快了,立即不顧一切去追,然而李傕逃得比兔子還快,叫他都只有望塵莫及的份。

    燕清卻看得心驚肉跳——假如對方把大傻子呂布誘入關中,把門一閉,那不成了瓮中捉鱉!  

    他顧不得呂布能不能聽到了,揚聲喊道:“奉先窮寇莫追!”

    呂布先是一愕,繼而雙眼放光,倏然扭過頭來,頂著一臉的喜氣洋洋,試探著向燕清在胸口比了個心。

    燕清:“……”

    哪怕理智上清楚,呂布這應該只是向他詢問是否要繼續衝鋒的意思,可在這萬分嚴肅的千鈞之時,猛然看到這麼個手勢,他還是差點有了爆粗的衝動。

    第92章 戰後會議

    燕清火速比了個“不”的手勢。

    就算西涼將領多因出自窮鄉僻壤,往往悍勇有餘,而短於謀略,也缺乏一流的謀臣軍師,燕清在弄清楚他們突然發動強攻的依仗之前,也斷不會低估他們半分的。

    就算李傕把這主帥丟臉逃竄的派頭演得活靈活現,又誰知是真是假呢?

    他可不想為點蠅頭小利,傷了自己的心愛大將。

    呂布看得分明後,雖還有些蠢蠢欲動,卻還是無比聽話地放棄了追擊的念頭,調轉馬身,一邊從從容容地揮戟掃開不斷從關牆上迎頭澆下的箭雨,一邊不慌不忙地且戰且退,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軍隊當中。  

    燕清見呂布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並未窮追不捨,也暗暗地鬆了口氣。

    他一方面忍不住疼寵心愛的偶像,一方面又謹記史上的關羽是怎麼死的——因有勇猛絕倫這一遮百丑的大亮點在,關二爺幾乎是被他大哥帶頭的整個蜀漢陣營里寵得任性天真,容不得質疑和批判,而看在那赫赫戰功上,也沒人敢進逆耳忠言,只順著他心高氣傲的毛摸。

    這份寵溺也要了關羽的性命:吃了政治薄弱的大虧,上了東吳示弱的大當,襄樊敗下後面對民心盡失的南郡,而不得不轉走麥城,竟成永別。

    任誰都不知道,在呂布身上,燕清一路有多小心翼翼,生怕疏漏了何處。

    他早早將呂布收入帳中,又變身董卓,避開殺義父或主公的天坑,理論上也沒了縊殺白門樓的可能性。

    但他又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無意中寵出第二個關羽來?

    可關羽再高傲,對義兄劉備的話還是百依百順,千聽萬從的。

    史上的呂布卻不同,只要觸碰到他敏感的某條神經,哪怕上一刻還口稱義父,下一刻都不見得安全。

    燕清沒類似的經驗,之前只能摸石頭過河。  

    要不是這些天裡不斷試探,試出呂布對他的確是真心實意,能近乎無恥地仗著這份愛意的為所欲為的話……他還不敢漸漸下狠手管教。

    這場突襲防禦仗,雙方其實打得很不輕鬆。

    別看關東聯軍的將兵眾於西涼兵,真正派得上用場的,不過燕清和曹操這兩股罷了。

    燕清這回集兩州之力,集結了十來萬兵士,但只有八萬在此,另外幾萬,則被他遣往別處把守關隘,或是駐守後方,封堵住白波軍偷襲本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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