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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這麼快?”
燕清微微一訝,以目光在三人臉上梭巡一圈,不知為何,發覺他們的都差不多,沒一人有浮現出勝者的喜悅。
這是怎麼回事?
隨著典韋的開口,他立刻就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主公!”
熟悉的腳步一陣風一般直撞入帳中,燕清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那張已被他開始思念的英俊面孔。
呂布著實想瘋了燕清,連洗浴都顧不得,披著髒兮兮的甲冑,火急火燎地飛馬進營後,不管情況地直接解決了那三個亂鬥的,跟脫韁野馬一般,過河拆橋地踢開直喘粗氣、腳步凌亂的赤兔,就直衝主帳來了。
打進帳來,將那心心念念的人收入眼底後,他就沒捨得挪開半寸,更別提分薄給周圍的人。
好在理智尚存,他為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索性‘咚’地一聲跪了個結結實實,鏗鏘有力道:“布,幸不辱命!”
郭嘉對天翻了個白眼。
——他方才說什麼來著?
第204章 難辭其咎
燕清最後還是沒讓呂布跟年輕人搶活干。
既是不捨得呂布太過勞累,也是不覺殺雞需用牛刀。
放在平時,尤其在普遍是文臣出身的諸侯之中,常年領兵打仗的公孫瓚的實力,絕對稱得上‘不錯’二字。
可放在英偉無雙的呂布跟前,怕就只會重蹈演義里所描述的‘戰不數合,瓚敗走’的結局了。
不過要早知道呂布緊趕慢趕,愣是將路程所需的時日縮短了整整一半,這會兒已經回營的話,那饒是公孫瓚再心高氣傲、欠缺自知之明,也決計不會這般自取其辱的。
積極挑釁,主要還是想激怒燕清,騙他出來以短擊長,跟自己單打獨鬥罷了。
至於燕清會否派底下其他戰將出來迎戰,公孫瓚也有過考慮,但以他傲氣,亦不曾將名不經傳的那數人放在眼裡。
燕清不用細想都能一下看破他的小心機,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予——帳中有多麼藏龍臥虎,還能有比他更清楚的?
別說在張郃麴義面前公孫瓚就已難討便宜,只消拎出個能逐虎過澗的惡來典韋,輕輕鬆鬆就能將他打個滿頭包。
在問清楚情況後,燕清便方才那場一打三的勝負作廢,著他們出去再比一場。
三將臉色瞬間多雲轉晴,一掃方才的垂頭喪氣,也改了劍拔弩張,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燕清看著頗覺有趣,笑眯眯地喚人送水擺屏風,讓賴在這裡不肯走的呂布洗浴,順道誇他一句:“你倒是歪打正著,削了削他們銳氣,又增進了袍澤之情。”
呂布終於見著想念之至的燕清,眉眼間的喜色就沒淡去過,燕清說什麼他都傻乎乎地咧嘴晃腦袋;荀攸微微頷首,表示贊同;郭嘉則輕嗤一笑,低聲道:“傻人傻福。”
呂布沒聽到,燕清聽到了,無奈之下,不由在他腳背上警告地輕輕一踩。
郭嘉倏然彈立起來,緊接著就在荀攸錯愕的注視中,不由分說地握住他一條胳膊,就朝外邊拽邊走,口中道:“呂大將軍淨身這會兒,還請公達替嘉看看昨日擬定的那封公文,可有甚麼不妥之處了……”
荀攸無法,只有跟著郭嘉去了。
呂布一身髒兮兮的武袍已解到一半,見狀茫然,半晌才愣愣道:“這又是鬧什麼么蛾子?”
有友人如此,主動替他們打掩護,夫復何求?
燕清心裡一暖,聞言莞爾笑道:“還看不出來?他這是幫我們獨處呢。”
呂布其實看出來了,但卻不敢相信郭嘉能幹這麼一樁好事,好半晌才喔了一聲。
——日後哪怕只看在方才情份上,也得對郭狐狸客氣點。
郭嘉對呂布此時所下的決心,暫還一無所覺。
等次日一早,他一如既往地繞著軍營慢吞吞晨跑著,背後就平白無故地多了一串五大三粗的惡虎營精銳。
郭嘉:“?”
不等他搞明白這是湊巧還是蓄意為之,這伙胳膊比他腿還粗的莽漢就刻意將跑速放得比他還慢,跟膏藥一般緊緊粘在他後頭,各個赤著精壯上身,還爭著給他遞水擦汗。
郭嘉:“……”
過去只在尋花問柳的溫香軟玉身上,享受過類似這樣殷勤的端茶送水的伺候的郭嘉,頓如霹靂貫體,被這飛來艷福惹得臉都綠了。
待問清緣由,他腸子都差點悔青,當即怒氣沖沖地去尋了還抱著燕清痴纏,賴在榻上不起的罪魁禍首算帳,才好歹把這好意給一筆勾銷。
燕清原本窩在呂布懷裡睡得迷迷糊糊,被郭嘉吵醒後,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帳頂才清醒過來。
他一真醒了,就毫不客氣地將昨夜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得寸進尺的呂布,給用力推搡開了。
剛要起身,就感受到下身酸痛得很,他趕緊吃了顆桃,動作已是無比熟練了。
一反應過來自己為何如此熟練,又不免有幾分不爽。
呂布積極地充當他的靠墊,燕清便大大方方地挨上去,閉目等自己恢復過來。
片刻後,終於放心地坐起身,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呂布回味著昨夜銷魂的滋味,哪怕不能再干點什麼,也還是捨不得起床,見燕清一副要起的架勢,不由討好道:“今日公孫應也不會來了,主公不如再睡會兒?”
昨天在切磋中成功擊敗張郃麴義,奪得出戰權的典韋就跟打了雞血似地興奮,上陣後不出十五回,就將輕敵無備的公孫瓚打成了落馬土雞。
要不是白馬義從離得不遠,反應夠快,見情況不妙就迅速驅馬上前,把徹底懵了的公孫瓚給搶回來……他要想全須全尾地回去,是難如登天的了。
但就算如此,公孫瓚也吃了典韋一戟,傷得恐怕不輕。
斜眼睨又黏糊糊地抱他腰的呂布道:“大熱天的,莫黏太近。你都抱了一宿還不夠?”
——別說只是一宿,即使抱上一輩子,都是決計不夠。
只是一想到仙凡之間,壽數有著天差地別,呂布本是盛滿蜜糖的心,就微微一沉。
就不知他的一輩子,又只有陪主公多久呢?
呂布閉閉眼,將這滿溢酸楚的念頭棄於腦後,非但不放手,還趁機抱得更緊一些,厚臉皮道:“主公身上涼,布抱著也舒服得很,半點不熱。”
這話也不是假的:關乎燕清體溫偏涼這點,郭嘉發現得比呂布還早,還以調戲的口吻贊了燕清許久的冰肌玉骨。
燕清幾乎要被他的理直氣壯給氣樂了,往他光溜溜的發達胸肌上狠狠摸了一把,將些微毛汗展示在呂布眼前:“熱不熱?”
呂布斬釘截鐵道:“不熱。”
“真眼說瞎話。”燕清冷酷無情地將他再次推開:“你身上卻熱得很!”
呂布見裝無辜不好使,便迅速換上委屈的神色。依然沒換得燕清回心轉意後,只有老老實實起身,想服侍燕清更衣後,再換自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