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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他起晚了些,剛一到地兒,還沒忙上多久,呂布就雄赳赳氣昂昂地闖來了,莫名其妙地要搶他活干。

    張遼一臉震驚,一邊被呂布不耐煩地推搡開了,一邊問道:“你這不是喝醉酒,而是吃錯藥了罷?”

    “讓你少干點活兒還不好?”呂布面無表情地一拳打下去:“話多是罷?”

    張遼腦袋上被敲出了個小包,反倒勾起他十足的好奇心了,頑強地扒著呂布一側肩膀,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愣是堅持呂布拉黑了臉,準備去提方天畫戟時,才悻悻然地溜了。

    軍中最威嚴,也最兇惡的呂將軍親至,板著一張臉,抄手在邊上走來走去,雖鮮少開口,卻始終釋放著強烈的威壓,立馬讓習慣跟張遼嘻嘻哈哈的那些將兵傻了眼。

    除了在燕清面前,呂布從不耐煩說什麼廢話,當下眯了眯眼,凌厲地掃了回去。

    被那銳利的目光觸到,他們瞬間噤若寒蟬,不約而同地垂下腦袋,悶頭做活。

    這麼一來,效率頓時奇蹟般地拔高了一大截。

    燕清到來時,看到的就是眾人空前專注地清理戰場舊地,邊上杵著個像修羅戰神般鐵面無情的呂布。  

    別說插科打諢了,就連大口喘氣都不敢。

    燕清無暇細想,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吝讚美道:“有奉先在這盯著,我盡可放心,便先去別處了。有事儘管派人來尋我。”

    話一說完,燕清片刻不停地奔赴下個場地去。

    呂布:“……”

    第108章 兩軍對壘

    翌日燕清正式拆寨拔營,率領這支關東聯軍所剩的另四股勢力,浩浩湯湯地向帝都洛陽進軍。

    他很清楚,剛自封丞相不久、連印綬符節都還沒捧熱的董卓,正帶著之前一直留在城內鎮住局面的五萬精銳,馬不停蹄地朝虎牢關的方向趕。

    目標也很明確:要在中途就將他們阻擊,免被兵臨城下,陷入被動。

    燕清倒進得不急不緩——橫豎這大路上並無據點可搶,正面迎擊,那早到一步和晚到一步,也沒什麼區別,不若讓兵士們多恢復一下被久戰耗去的精力。

    前日四方潰散的西涼兵、因相互踐踏而死的屍首隨處可見,燕清為了避免發生瘟疫,都命人將他們掩埋。  

    甚至還順便擒殺了好些趁人心浮動,糾結成伙,對東逃的京民下手的流氓地痞。

    對著那一張張因逃難而灰塵僕僕,又因死裡逃生而對他感恩戴德、千恩萬謝的臉,燕清絲毫不覺快慰,安撫之後,只余沉重和嘆息。

    能逃出京城的,雖稱得上是幸運兒,卻要面對漫漫而兇險的流亡路,希望渺茫;而更多逃不出京城的,就備受橫行霸道的西涼兵的欺壓剝削,食不果腹,危猶累卵。

    關外有異族環伺,虎視眈眈;關內有諸侯觀望,心懷鬼胎;又有地方豪強,野心勃勃。

    董卓掀起的滔天巨浪,底下卻潛伏著數之不盡的暗潮,世人皆懼前者,燕清則明白,後者的殆害,比前者要多得多。

    重拾舊山河,談何容易?

    好在那日他尋曹操,試問起與陳王劉寵聯合的袁紹會如何行事時,作為極了解對方本質的曹操,斬釘截鐵地給燕清下了保證。

    曹操道,袁紹反應慢,劉寵有勇無謀,兩人造亂,沒個一年半載的,根本無法成事。

    燕清又問了郭嘉和劉曄同樣的問題,他們的答覆雖與曹操的不同,但也完全不認為劉寵憑區區一個陳國,能翻出多大風浪來。  

    在私下裡,郭嘉更是在四周無人之際,平靜地向燕清說了這麼一番話:“袁家之所以能翻雲覆雨,無非是外戚與宦官兩敗俱傷,失了制衡,而幼主得軍閥所殺,士族碩果僅存,大權獨攬,才顯出幾分大勢所趨之向。然有董卓散怖,禍亂超綱,士族縱將機關算盡,也毀於一旦。”

    “袁紹羊質虎皮,常自作聰明,不敵此賊;袁術剛愎自用,只顧眼前利益,妄奔出路;二子絕非英雄,董卓只逞得一時之用,豈是主公對手?”

    “事分輕重緩急,有主次之別,尋常宵小雖有心生亂,憑文和、文若之能,足以應對,可分而擊之。只消主公凝聚實力,一舉擊破董卓,奪回皇帝並將其高置,收復帝都且安撫百姓,再收四州之地為己治,即可同時得公義、實力與人心,具大順、大略和大德,誰與爭鋒,誰堪為敵?那些還搖擺不定的,也將對您趨之若鶩了。”

    燕清好歹曾跟郭嘉和賈詡有過你來我往的試探、推心置腹的對話,聽了這外人看來、定覺大逆不道、臉色大變的話,也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不過,對金碧輝煌的宮殿和至高無上的帝座,他渴望有限;更想攥在手裡的,還是無人可以撼動的、整頓天下秩序,恢復國家完整和統一的權柄。  

    ——別的統統都往邊上靠。

    他並未調度兵馬回防,而只去信幾封給荀彧,讓他提高戒心。

    豫州還好,他一手建立起的政權,已稱得上穩固;可兗州就大有不同,縱有荀彧打理後方,也難保百密一疏。

    燕清多放了一項權力出去,叮囑荀彧如果實在不行,就提拔一批合適的兗州士人做官,安撫住當地士族之心,省得叛軍一入,就有內應前赴後繼。

    有了眼前的利益,還在觀望的兗州士族,就不大可能去考慮換老闆了。

    燕清心中波瀾起伏時,呂布正精神奕奕地策馬,並行在他身側,呈完全的保護姿態,腦海中也活躍萬分。

    那根銀線所勾的玉帶,單瞅還不覺咋地,仿佛太過樸素,可一旦用於束那纖細柔韌的腰身,環住掐腰的烏色戰鎧,哪怕只隨便打了個結,也額外顯得色彩亮眼,光滑細緻。

    薄輝影影綽綽,直襯得身段風流,不似凡塵中人,使人怦然心動。

    呂布面上一本正經,很是嚴肅,眼睛卻忍不住時不時朝陷入沉思的燕清看上幾眼,耳廓染上點點赧紅。

    張遼:“……”  

    他方才不經意地瞥到呂布臉廓微微發紅,雖不知緣由,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不禁捅了高順一肘子,低聲詢道:“敢情赤兔不僅汗血,還掉色?”

    高順淡淡地瞟了一瞟,無動於衷道:“大驚小怪。”

    遂不再理睬張遼。

    待燕清軍行至離洛陽還有一百二十里的地方時,果然遭遇了親自率領五萬西涼精騎的董卓,以及如今唯他命是從,帶了兩萬京中禁軍的皇甫嵩。

    他們也未盲目趕路,而是行至此處後,就要來個守株待兔,臨時修築了數座土壘,又有木搭箭樓十數座,既方便崗哨登高望遠、匯報敵情,又有利於弓箭手居高臨下,引弓搭箭,真正是進可攻,退可守。

    董卓聽得探子匯報後,一早就守在一處保護森嚴的箭樓上,遙望遠方。

    在這支令行禁止、烏泱泱得叫人心寒的大軍中,董卓不費吹灰之力地,一眼看到那抹被他恨之入骨的身影,心中霎時殺意大盛。

    那可鄙村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兒!

    但擋在虎牢關的數萬騎兵,他們幾乎全軍覆沒的記憶猶新,暫且逼回了他的一絲理智,使他還記得速召詢謀士李儒:“敵軍軍需不齊,後頭有不少將兵連盔甲都沒戴,是不是現在就發起進攻,好擒賊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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